道結局會是什麼了,因為這樣的鬧劇,最近幾乎天天會在秦府上演那麼一次兩次的。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秦家的衰敗,遠比他們想象得更快。原本友善有佳的宗族,現在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那些原本就有些仇隙的對頭,現在更是趾高氣昂,一個勁地折騰,就算沒事也會來秦府鬧騰一番。
而秦家現在又哪有什麼底氣和他們硬頂?
每次惡客上門,都得陪著個笑臉,小心伺候著那些大爺們,最後還得雙手奉上些好處,要麼是某處的田產、商鋪,要麼是府上收藏的奇珍異寶,而且還得說盡好話,對方才會一臉不情願地接過禮單,算是暫時放過秦家一馬。
如果是別的弱小家族,壓根就攢不起什麼家業,就算再榨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來;而那些家大業大的大族,好比百勝侯在世時的秦家,又有誰敢上門鬧事的?
尤為可怕的是,這麼鬧騰過幾次後,紫陽城內,還有誰不知道秦家這塊上等肥肉的?
在這種局勢下,縱然秦家的家當再怎麼豐厚,縱然主持家業的伯父秦如山算得上盡心盡力,但也經不起這麼一次次的折騰。
僅僅半年多的時間,偌大的秦家,家產已是散去了大半。
而現在,這群餓狼的胃口不僅沒被填飽,相反是越來越大了。今天來的這位,秦勝方才已經聽得明白,他竟是開口想要吞下這個百勝侯府,侵佔秦家人這個最後的安身之所。
要說這侯府大院,是當年秦如海左挑右選才看上的黃金地段,這麼一處大宅院不僅處在全大順地價最高、最繁華的城區,更妙的是它鬧中取靜,雖是隻隔了一條街,但完全隔絕了鬧市的喧譁。這樣的一座宅院,完全稱得上是秦家最值錢的一處產業了。
這也難怪一向忍氣吞聲的伯父,這次難得的與惡客起了爭執。
秦勝一時好奇心大起,悄悄轉去了前廳,想看看來者是誰。
從柱子後面探出半個腦袋,秦勝只見伯父一臉的憤慨,而在他的對面,一名華服青年懶懶散散地坐在太師椅上,手上摺扇輕搖,神情甚是從容。
雖然僅有數面之緣,秦勝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張俊美得有些妖異的面孔,那華服青年,正是當今戶部尚書師毅的次子,大順赫赫有名的豪門惡少師逸飛。
數年前,秦勝因為各種遊戲花樣層出不窮,一度也成為了京城一幫紈絝子弟的小首領,只不過這師逸飛畢竟與他年齡相差不小,而且聽說此人惡跡斑斑,是個陰險狠辣之輩,這點很讓秦勝不喜。
更重要的是,師逸飛的父親師毅,曾經被秦如海當眾打過一巴掌。這讓師家人視為奇恥大辱,因此師逸飛與他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當然,縱然沒在一起玩過,但那張標誌性的俊臉,秦勝卻是印象深刻。此時,只見他身後的那些跟班七嘴八舌地喝斥著。
“老傢伙,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今天秦家如果不賣,明兒恐怕你們要跪下求著逸少白收下。”
“老頭你難道不知道逸少是誰嗎?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我看也別和這老傢伙多囉嗦了,等會直接把這秦府給封了……”
眼見秦如山臉色越來越黑,師逸飛摺扇一舉,淡淡地說道:“都不用說了。”
他聲音不高,但混在跟班們的高亢嗓音中,卻是無人沒有聽清楚。頓時,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如山,師逸飛開口道:“秦伯伯,你家這宅院,真的不賣麼?”
秦如山勉強擠出幾絲笑容,小心地賠笑道:“師公子,非是秦家不願與您交易,這院子實在是我們秦家人最後的安身所在了,您看,我們在青丘城外還有一處田產,要不,請師公子替我們打理一下?”
“既是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談了。”師逸飛擺了擺手,與此同時,只聽“啪”的一聲,一個小茶壺在青磚上摔了個粉碎。
“秦伯伯,你打破的這個茶壺,乃是三百年前妙手匠神清河先生的得意之作,現下值金二十萬兩,不知秦伯伯打算何時賠付?”
秦如山臉色鐵青,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秦勝也是看得暗暗皺眉,那師逸飛竟然連街邊小混混的訛詐招式都用上了,顯然是打算徹底撕破臉,要強行霸佔這百勝侯府了。雖然師家在大順還遠遠談不上一手遮天,但以秦家現在的人脈關係,這場官司,恐怕是必輸的結局。
在一陣大笑聲中,師逸飛長身而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秦伯伯,這二十萬兩金子,我看秦家怕是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