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見,令原嵐欣感到相當訝異。
剛剛在車上聽到司機提起,這裡是屬於臺北盆地頗為高階的地段,要在這裡置產的人,絕對都頗為富有。
這就是讓原嵐欣深深感到疑惑的一點。
她一直以為斐野該是個平凡樸實的教授,在來臺灣之前,她甚至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不管斐野的生活和她有多麼不同,她會愛他一輩子,跟隨他一輩子。
但是,她所做的那些心理建設,好象都派不上用場了……
算了!派不上用場沒關係,她現在只想快快見她心愛的人一面。
纖蔥玉指按下古典銅製圓鈴,抬手拭去額上不知是因燥熱還是緊張所冒出的薄汗。
有門鈴聲……
斐野手臂無力的垂落在額際,宿醉讓他頭痛欲裂。
這個時候,這樣的情況,讓他一點都不想起床,但是那按門鈴的人似乎一點都不肯死心,斷斷續績的按個不停。
大掌扒過凌亂的發,手指壓著額側,歪歪斜斜的翻身下床,沉重的眼皮還有彷佛千斤重的頭,讓他非常不舒服。
“該死!”煩躁和難受讓他低咒出聲。這聲咒罵要是讓認識他的人聽見,鐵定嚇到下巴都掉下來。
門鈴聲持續的催促著,原本還想躺回去的他,不得不起身抓起地板上的長褲和襯衫胡亂套上,連鈕釦也沒扣上。
腳步微顛的下了樓,穿堂過戶來到玄關口,抓起對講機,用著不舒服的喉嚨說話。
“午安,我是斐野,請問是哪位?”
經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原嵐欣所企盼的聲音,終於微懶又帶著點低沉的透過對講機傳來。
斐野頎長的身軀半靠著牆面,大手扒過亂髮,雖然睡眠被打斷,心情煩躁又頭痛不適,但在面對訪客時,他還是非常有禮的先向對方問好。
“呃……”低低微啞的音嗓不是她所熟悉的他,門外美女的神情是一陣怔然。
“你是斐野嗎?我有沒有聽錯?!為什麼聲音一點都不像呢?”
原嵐欣的確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渾噩的腦袋,瞬間被這再熟悉不過的甜膩嬌嗓給劈醒過來。
“嵐欣——”薄唇爆出驚訝,斐野幾乎是連衝帶撞的狂奔出主屋,修長的身幹踩過花園草皮,像風一樣刮到原嵐欣的眼前。
鐵鑄大門被他由內用力拉開來,門內一張驚詫的俊容,對上一雙睜得忒大、寫滿驚愕的綠色寶石明眸。
“啊?你你你是誰?”原本想給斐野驚喜的原嵐欣,反倒被斐野的模樣給嚇到了。
現在這情況,到底是誰給誰驚嚇啊?!
厚~~她真的被嚇到了。
她所認識的斐野,是斯文爾雅,有一雙黑邃暖眸,嘴邊永遠掛著淺淺的溫柔笑意,衣著端正整齊,鈕釦永遠都掃到衣領下的那一顆,頭髮服貼乾爽……怎麼也不該是眼前這個頭髮散亂在寬額前,下巴的鬍髭也沒刮,襯衫鈕釦全開,露出精壯胸膛和平坦腹部,就連下半身所穿的貼身洗白牛仔褲,拉煉都只拉到一半,松著褲頭露出一截黑色內褲,渾身帶著狂野不羈的奪命性感魅力!
她非常懷疑,腳上穿的香奈兒高跟涼鞋,緩緩的往後退一步、兩步。她覺得是斐莉給錯了地址,讓她按錯了門鈴,找錯了人。
見她直往後退,似有離開之意,俊拔身形緊張的往前一跨,健臂一伸,大手抓住了她的細緻皓腕。“別走!”微啞的嗓音透著幾分心焦和不敢置信。
看著那雙黑瞳,他的喜悅和驚訝全寫在裡頭。“你……不像斐野……”她比他還要緊張、還要震愕。
她的斐野斯文乾淨又清爽,不會連鬍子都沒刮。
“我就是斐野。”他失笑。
原來她想要離開,是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斐野?!
現在他當然不像他自己,因為昨天是他生平頭一次酗酒,還整整昏睡了將近一天一夜,剛剛才被鈴聲挖起來,所以頭髮來不及梳,上衣和褲子也都只是匆匆套上,現在的他衣衫不整,下巴還長滿短髭,看起來落拓又不修邊幅……
“我保證我是斐野,要不然你給我十分鐘的時間整理一下,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她還在搖頭,斐野也跟著搖頭。
大手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她,拉著她就往裡頭走。
“你一定不是……他、他不可能住這樣大的房子,他只是一個經濟狀況普通的大學教授,偶爾兼個研究工作,他……不可能住在這裡!”不信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