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和神族的後代?我肩負了什麼嗎?我忽略了什麼嗎?我錯失了什麼嗎?
那些隱藏的,我不知曉的,本應屬於我的感應和記憶。到底是什麼?
我真的要親自去挖掘出心裡的仇恨麼?
而且,一旦我真的去碰觸那封印,感知了更多,瞭解了更多,那我還是現在的我麼?我會是楊夜,還是赤匕?
解開了封印,一切又會有什麼不同?
……周圍的夏喉朝鈞、酋翎、柔雷和夏戚毒都不言聲,只是默默挪了腳步,站到旁邊,在房間中央只留下了楊夜一個人。
陣陣激烈的矛盾掙扎和胡思亂想著。楊夜開始感到了一股壓抑中蠢蠢欲動的暴躁,那暴躁來自胸口,來自左臂,來自腦海中,來自內心深處。
彷彿那被封印抑止住的鬼徽。此時在暗示和努力表達著什麼,一陣陣灼熱從楊夜胸口那鬼徽處瀰漫開來,剎那間湧遍全身,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夜的腦海中再次閃現了無數莫名其妙卻又非常熟悉的畫面,如同那是自己的經歷。那是自己的前世。那是自己僅剩無法擺脫,不可避免的血色回憶一樣!
那一幕幕腥紅慘烈的畫面。那無數倒下哀嚎的身影,那一個個屹立不動卻血流滿面的面孔,入無數針尖一樣,刺透著楊夜的大腦和神經!
那是被封印封住了的感知和被抑止的鬼徽,在竭盡所能地發出微弱的召喚。
一個聲音,一個重疊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異口同聲的聲音,在楊夜腦海中一遍一遍訴說著,那聲音由小變大,由微弱增至強烈,最後竟是如同哀鳴和吶喊,迴盪在楊夜的腦海之中!那般真實的震盪得楊夜雙耳發鳴
“孩子,既然不能逃避,就一定要去面對!去面對!”
“孩子,別讓仇恨成為你得宿命,去消除它!去消除它!”
“孩子,你不屬於懦弱,用藏刃赤煉沸騰你的血液!用仇人的頭顱來祭拜逝去的鬼族!”
“孩子,去面對!去面對!去面對!”
“孩子,你是赤匕,唯一的鬼族!唯一的鬼族啊!”
……
閃念之間,楊夜爆發了,它仰起了頭,大聲的吶喊起來,緊緊閉著雙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叫,用喊叫宣洩著憤怒,驅散著腦海中那持續不斷的重疊的聲音!
兩雙眼睛,剎時間綻現在楊夜的腦海之中!一雙和藹,一雙憤怒。
猛然的,那雙憤怒的眼睛變得和藹,而那雙和藹的眼睛卻變成了憤怒!
那兩雙眼睛,如此熟悉,如此親切,如此讓楊夜感到久違和嚮往,甚至在這兩雙眼睛如此遙遠,卻又如此近距離的注視之下,楊夜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洶湧起來!
我要,復仇!
楊夜停止了喊叫,慢慢低下頭來,伸出右臂,開始慢慢運用起了骨族的能力。
也只是一閃念之間,楊夜從來未曾發現過體內有封印,所以更是不清楚,如何運用自己體內微弱的骨族能力去對抗那可能是被楊老太太下過的封印。而此時,那種能力,那種感覺,彷彿是水到渠成,無師自通一樣,骨族能力迅速在體內蔓延著,同時感到了在內心深處,好像有一把塵封已久的枷鎖,就在那裡,就在那兒。
能力在施展,在蔓延,在楊夜體內,如同撬動了一塊許久之前壓在心頭的石板,石板被慢慢撬動開來,欠出了縫隙,一絲光線照射進了那一片長存的黑暗之中。
在光線照射進內心黑暗的同時,很明顯的,一股激流也從那黑暗之中噴湧而出,力量不大,卻是壓抑已久的噴濺,瞬間燙傷了楊夜整個心房。
那是一股憤怒,那是一種仇恨。那是楊夜有生以來從未去觸及的內心深處的原始記憶。
一瞬間,一旁的夏喉朝鈞、酋翎、柔雷和穆陽正,分明看到了楊夜身體的周圍,開始閃現出淡淡的暗紅色光暈來,而楊夜,也飛快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那雙眼的瞳孔,竟然也是變成了一種暗紅的顏色,深不見底。
“赤匕,你……”酋翎不放心的小聲問了一句。
“他在努力的解開封印,赤匕,終於決定要面對自己的仇恨了。”夏喉朝鈞衝著酋翎擺了擺手,輕聲勸阻道。
楊夜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他彷彿完全在自己的一個封閉的空間之內,眼前是紅色的,腦海中也是紅色的,甚至感到全身的血液在一陣一陣的沸騰,奔湧,哀鳴,嘶吼著。
封印沒有解開,楊夜清楚,因為他依然是沒有任何記憶,他依然想不起來一切,那些記憶,那些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