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了脖子,失聲道:“昨天晚上是你。”
小雷點點頭,道:“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我都看過,每一個地方我都……我
都……”
他的手心更熱,把鳳孃的手握得更緊。如果是千千,現在早已摔脫他的手,一個耳光打
過去鳳娘不是千千。
鳳娘是個溫柔而善良的女人,正是中國典型女人的化身。
她很不忍傷任何人的心。
他只不過是個孩子,這只不過是種孩子氣的衝動,因為他太孤獨,太寂寞,太需要別人
的愛。
她希望她能讓他冷靜下來:“你做的事,我都可以原諒你,只要你以後記得千萬不要再
那樣子做了。因為我已經是有了丈夫的女人。”
小雷卻用力搖頭,大聲道:“我知道沒有丈夫,那個還沒有成婚的丈夫趙無忌已經死
了,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丈夫,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碰。”
他忽然緊緊的抱住了她,就像昨天晚上一樣,親她的臉、親她的嘴。
她完全混亂了。
一種母性的溫柔,使得她不忍傷害這孩子,不忍去推他。
何況她要推也推不開。
另一種女性的本能,卻使她身體自然有了種奇妙的反應。
她全身也開始發熱,發抖,而對方卻只不過是個孩子。
她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巴在這時候,小雷忽然從她身上憑空飛起,就像是背後有根繩子忽然被人提了起來的木
偶。
是不是真的有人把他提了起來?
鳳娘沒有看清楚。
她只看見了一條灰白色的影子,在她眼前一閃過,就消失在黑暗中。
小雷也跟著這影子消失。
一切又都已過去,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鳳娘是不是也能把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過?
面對著寂寞的空山,閃動的星光,她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悲傷湧上心頭,卻不知是為
了這樣的遭遇?還是為了無忌的訊息?
難道無忌真的忍心就這樣離她而去,連最後一面都不讓她再見。
無忌當然不願死,更不想死。
但是死亡就正如世上所有不幸的事一樣,通常都令人無可奈何,身不由主的。
鳳娘決心不再哭。
要哭,也要等到看見無忌時再哭。
不管他是死也好,是活也好,等她看見他時,她都要大哭一場。
那麼現在又何必哭!現在她就算哭死也沒有用。
她擦乾眼淚,站起來,忽然發現有個人正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著她。
這個人當然不能用眼睛看她因為這個人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瞎子。
鄙是這個人卻偏偏像是在看她,用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看著她,忽然問道:“想不想再見
趙無忌?”
鳳娘一顆心立刻拎起:“你道他在那裡?”
“跟我來。”瞎子轉過身那根白色的明杖點地,漫漫的的向前走。
鳳娘想也不想,就跟著他走瞎子穿過一片疏林,又來到那泉水盡頭的小水池旁。
“就在這裡?”
“是的?”
小池邊卻沒有人,只有一口棺材,嶄新的,漆黑的棺材。難道無忌就在棺材裡?
弊材是空的。
“無忌呢?”
“想見無忌,就睡下去。”
“睡進棺材去?”
“是的。”
活人為什麼要睡到棺材去?是不是因為別人已將她當作個死人!瞎子臉上全無表情,誰
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可是隻是要能見到無忌,就算要她死,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睡了下去,睡進棺材裡。
弊材的蓋子已經蓋了起來,接著,棺材就被抬起。
這瞎子難道準備把她活埋鳳娘還是很清醒,恐懼總是能令人清醒。她感覺到抬棺材的絕
不止一個人,抬得很平穩,走得很快。
活埋開始的時候,他們走的路還很平坦,然後就漸漸陡峭。
雖然躺在棺材裡,她還是可以感覺到愈來愈冷,顯見他們是在往上走,走了很長的一段
路,算來已經接近山頂。
但是他們並沒有停下來,走的路卻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