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的面上開始漸漸恢復平靜,這次父王派自己來居庸關找這個小子,看來真是天賜良機呢。當初他並不想離開邯鄲城的,畢竟,此時只有待在權力的核心,才能讓自己更能牢固地掌握周圍一切可能發生的變動。只是,他當然不能公開違逆自己父親的命令,雖然他心裡認為這命令後面真正決定的人是姜氏。但是他還是恭恭敬敬地領命東上了。
只是這一次,可真是天賜良機,燕國大軍攻打居庸關,給他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毫不猶豫的啟動了自己埋藏的棋子。並且,他還找到了阿烈,這個小子年齡雖輕,可是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樣的人才,當然是留給自己了,否則,不管是父王留在他身邊,還是留給趙宏,都是很不妙的事情。既然已經啟動了棋子,那麼,爭奪王位的這一局棋就算正式開始了吧。
趙慕喜歡做棋手的感覺,在這樣的亂世,不做棋手,只能做棋子,棋子的生死永遠是掌握在棋手手裡的。
趙慕不喜歡把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裡,所以,他選擇了做棋手。那麼,阿烈,會成為怎樣的一枚棋子?
第二十八章 暗夜伏擊
雨突然停了,狂風暴雨就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一時間,天高雲淡,豔陽高照,若不是空氣中帶著溼潤的水氣,土地上到處都是積水橫流,誰會相信剛才還是暴雨傾盆呢。
“停車,下馬休息”趙慕帶著淡淡的笑容走出馬車,貼身侍衛們紛紛下馬,聽到趙慕接下來的命令後,他們才敢脫去甲衣,擦乾身上的雨水。然後分頭去飲馬,收拾乾糧。
趙慕朝阿烈招招手,阿烈走到他身邊,站定後,看著趙慕,卻不說話。趙慕吩咐手下拿來一套乾的侍衛服,交給阿烈:“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吧,你沒這樣冒雨行軍趕路過,小心不要讓風寒入骨。”趙慕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對自己身邊的侍衛說話一般。
不過阿烈的心裡還是突然有些溫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宮子弟,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驕奢。趙慕說完話以後,朝阿烈揮揮手,然後轉身走向領隊的侍衛長,開始低聲朝侍衛長下著一系列命令。
阿烈換好衣服以後,牽著自己的馬,走到河邊,一邊飲馬,一邊看著流淌的河水,那河水剛注入了大量的雨水,水面有些混濁,夾雜著大量的樹枝枯草,往下游流淌去。
身後馬蹄聲響起,侍衛隊長帶著十幾個侍衛,換上了平民衣裳,突然向前方驅馬趕去,轉眼已經沒了蹤影。而趙慕已經回到了馬車裡,侍衛們依著馬,嚼著乾糧,咋一看去,似乎閒散無事,但是外圍內圍卻有著嚴密的防範,整個護衛外鬆內緊。
阿烈心裡忽然有些不詳的感覺,莫非這南下回邯鄲的一路,並非坦途?歇息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眼看天色已經黃昏,大片的晚霞映照在天際邊,給整個世界撒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霧。
阿烈此時的裝束已經和一個普通侍衛沒什麼區別了,站在侍衛群裡,他就像一粒沙融入在沙漠中。只是留神看去,他的雙眼卻散發著一種明亮的光澤。而其餘的侍衛們,則雙眼冰冷空洞,已經看不到做為一個人的感情了。那是多年的鐵血生涯,戰場殺戮造就出來的。
這隊貼身侍衛本來就是趙慕當年從太行山一戰中帶回來的,是他心腹中的心腹。他相信,就算他下令去殺瞭如今的趙國國君,這些侍衛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疑。
前方馬蹄聲響起,所有的侍衛立刻裝束停當,翻身上馬,刀已經出鞘,弓已經上弦。只看見前方那侍衛隊長渾身是血,身後只剩下五六個人,縱馬朝著車隊奔來。
趙慕安坐在馬車中,沒有絲毫動靜。侍衛長滾落馬背,面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慌張,依然很平靜,跪在馬車前低聲稟報:“正如公子所料,前方峽谷中埋伏有人,只是因為大雨,那些人不得不暫時從躲藏的地方出來,被屬下發現後,他們派了一隊人追殺屬下,屬下留下幾個侍衛斷後,趕來將訊息報告公子。”
趙慕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很好,你先下去,所有人,繼續原地休息,養足精神。天黑以後出發。”
今夜無月,但是繁星滿天,淡淡的星光下,整個道路彷佛被鍍了一層銀。道路上的人全身的銀甲閃著亮光,就像一股流動的水。前面黑黝黝的山峰如一頭怪獸臥在大地上,一道山谷就如張開的大嘴,準備時刻吞噬著要進入的人群。
一聲輕輕的呼哨,人馬全部停下,沒有一絲聲音。隨後這隊人馬中的人忽然散開,銀色不見了,就像水流融入了大海。
阿烈一直跟在馬車的旁邊,他看著那些銀甲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