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這事我可以忍。”氣血在胸口翻湧,她勉強喘了一口氣,才厲聲繼續說道,“但是,華世皓,我的退讓,我的隱忍不代表我要承受你的侮辱。”
“侮辱?”墨黑的眼瞳淡淡的掃過凌洛交纏在她肩上的手,華世皓冷聲嗤笑,“即使我們離婚了,可你別忘了,我和你之前有著什麼樣的協議,在協議約定的日期到來之前,你最好離其他男人遠一點!”
凌洛抬起伏在未央肩膀上的臉,桃花眼轉向華世皓,意味深長的問:“請問,你們倆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華世皓捏了捏拳頭,勉強忍住冰冷的俊容多了幾分隱忍的憤怒。
“華世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把醜話挑明來說。”凌洛神情淡漠的迎著華世皓冷厲的目光,漫不經心的說,“如果一年前你沒有開槍射傷裕風,未央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你沒有銷燬一切證據,未央也許不會孤注一擲的選擇嫁給你,在你發怒之前,麻煩你先看清事實。”
“你傷人後故意隱瞞證據,這是前因,走投無路的未央接近你、利用你,這是你該承受的後果。”凌洛攤開雙手,臉上浮起嘲弄的冷笑,“在你滿心憤怒的埋怨她毀了你的幸福時,你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是你先毀了別人的幸福?”
“凌洛!”未央低呼喝住凌洛,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激怒華世皓。
“前因,後果?”華世皓彷佛聽到了荒謬的笑話似的,冷笑起來,“宋未央,你來告訴他,到底是誰先出手,到底是誰欠了誰?”
未央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回答,“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華世皓,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和他的立場,從來都是對立的,他沒法坦然的原諒,她也沒法寬容的一笑置之,他們之間充斥了太多的不信任和猜疑,兩個人如果沒法步調一致的朝同一個方向走,離婚必然是最終的結局。
當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名時,她已然選擇了決裂與遺忘。
華世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眸深處捲起的狂怒和恨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真的被氣壞了,他真正發脾氣的時候通常不說話,只是瞳孔急劇地收縮。
“你以為離婚就可以劃清界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宋未央,你別做夢了!”憤怒到極點,他反倒可以從容地對她微笑,“恆宇收購案,只是開始而已。”
“華世皓!”
華世皓彷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毫不遲疑地摔門離去。
未央拉開門追上前,然而當他猛然扭頭面對她時,思緒一度中斷,她差點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有事?”他似笑非笑的黑眸,泛著冷冽的氣息。
他突然的逼近,令她的心臟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動。未央勉強穩住情緒,開口說道:“我們之間的協議只是口頭協議,如果你沒法兌現你所承諾的事情,我只好單方面毀約。”
他冷冷地揚眉,疾走幾步將她逼到牆壁,他翻著冷意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她緊張得膝蓋發軟。
“如果你有這個能耐,儘管試試毀約。”他對她真的寒透了心,伸手用盡力氣捏住她的下巴,那樣的用力,彷佛要將她的下巴捏碎似的。
“如果你再對我身邊的出手,我不會再沉默隱忍!”未央強忍著痛楚,冷聲警告他。
“你有什麼能耐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要整死你,還需要管你的感受麼,你隱忍不隱忍關我屁事。”
他說話一向優雅克制,這般粗俗凌厲的口吻,是從未有過的。
未央的膝蓋一陣發顫,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他恨透了自己。
他的表情,他的目光都透露著這個訊息,那是一種由心底流露而出的強烈恨意,根本無法掩飾,也無法偽裝。
“傅蘭心的車禍與我無關,我只是來親自了解清楚情況,免得日後你把這一罪名推卸到我身上。”
說完,他不再遲疑,轉身闊步離去。
但凡瞭解華世皓的人,絕不會輕易得罪他。他真正發怒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未央與他結婚一年,他將心中最黑暗那一面隱藏得很好,她從未見識過他最可怕的時候。
他是個極有耐性的人,即便掌握住對方的弱點,他也不會迅速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比起用盡各種手段打壓對方,他更喜歡沉住氣等待最佳時機,當對手自以為脫離險境,沾沾自喜的時候,他才會走出來擋在那人面前,親手給予對方最沉重的一擊。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隻猛獸,關鍵是你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