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漁夫注視著明顯已是準聖的周舒,臉色陰沉,“這麼急著晉升準聖,沒有好處。”
周舒舉手行禮,“前輩,晚輩沒有著急。”
漁夫冷笑,“不到一天的時間,你就凝成了命宮,這不是著急是什麼?我可告訴你,雖然命宮對你不算重要,但粗製濫造的命宮只會帶來麻煩,我說的捨棄命宮的辦法也未必用得上。”
“絕對不是粗製濫造。”
周舒很認真的搖頭,“這諸天裡的準聖,都算進去,命宮比我穩固的也找不出來多少。”
漁夫哼了一聲,“周舒,你突然就變得自大起來了。”
“晚輩真不是自大。”
周舒微嘆口氣,“我見過的準聖算不少了,比我現在命宮強的,可能就六七個吧。”
“行了,老夫不聽你自吹自擂,既然你已經有了命宮,我就教你暫時捨棄命宮的方法,”漁夫神色肅然,“有一點我要先提醒你,雖然是暫時捨棄,但仍然有徹底失去命宮的危險,你先想好要不要學……剛才我就打算跟你說的,可你一句話不說就走了,這也不算老夫坑你。”
周舒微微一滯,只很快釋然,“無妨,沒了就沒了,只要道爐在就好。”
漁夫看著周舒點頭,“不愧是創道者,我現在都有點佩服你了。”
只要道在,命在不在也無所謂,到了這個境界,眼看著就能成為聖人,還是把大道放在命上面的,對大道這般忠貞的修行者,說是絕無僅有也不奇怪。
“前輩還是別佩服的好。”
周舒明白漁夫的想法,但他自己可不是這麼想的,因為他的命多半不在命宮裡,命宮沒了再造一個也不會太難,當然現在無須辯解,“晚輩其實有一點疑惑,前輩能想出捨棄命宮的法門,也是因為大道嗎?捨棄命宮這種事,晚輩是第一次聽到,之前從沒想過還可以這麼做。”
“怎麼?”
漁夫眼裡有一絲不滿,“學老夫的東西,還要刨根問底?”
周舒連忙搖頭,恭謹道,“不是,是晚輩多話了,請前輩勿怪,現在晚輩就聆聽教益。”
“坐下!”
漁夫抬起釣竿,朝著周舒一揚,周舒旋即坐下,不再說話。
不得不說,和外表看去很不一樣,漁夫是個非常優秀的老師,周舒遇到過的師長沒有一個能與之相比,細緻耐心,諄諄善誘,由大及小,由小見大,道理被剝絲抽繭的一點點展現出來,卻又無處不和整個諸天相關連……
本來只是教一個法門,但實際上卻是把多年的經驗感悟都傳了出來。
周舒徜徉在聖人的知識海洋裡,只知道不斷髮問,不斷汲取,都忘了自己是誰,直到釣竿重重的敲到腦袋上,才意識到自己還存在,不只是一團喂不飽的海綿。
他揉著腦袋,“前輩,怎麼了?”
“老夫還要釣魚,沒時間再教你。”
漁夫把釣竿垂入河水,漠然道,“再說也夠了,聽多了,你沒好處。”
“怎麼會沒好處啊?前輩說的每個字晚輩都受益匪淺。”
周舒湊近了些,語氣中滿是阿諛,這樣的機會可不想放過,厚顏無恥一點也值得。
漁夫淡淡的道,“學一個人的東西太多,就會變成那一個人,你都是準聖了,應該知道,真正的道理都是自己悟出來的,別人教的,只能當做陪襯和輔助,要達成目標只能靠自己。”
“前輩說得也是。”
周舒頓了頓,恭謹道,“聖人賜一個字都極其難得,這麼多字,晚輩早該知足。”
他還是想要學的,雖然他明白漁夫的顧慮。
但他和其他弟子不一樣,他從不會跟從師長的意志,哪怕那意志深深篆刻在知識或是法門裡面,周舒也有辦法把他們清理出來,讓自己得到的東西,永遠是單純不包括任何雜念或意志的。
也只有這樣得到的法訣等等,才能把他的天賦發揮出來,他很清楚。
“少在這扯淡,賜的字能一樣麼?”
漁夫揮起釣竿,在周舒頭上打了一下,“不管你說什麼,我能教的就是這麼多了。”
周舒站起身,肅然行禮,“多謝刺老,晚輩感激不盡。”
“走罷。”
漁夫揮了揮手,看不出有半點在意。
周舒也不多說,轉頭躍入長河,瞬息不見。
“已經到這了啊。”
周舒看了眼周圍,很快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