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取出飛舸,往下飛去。
築基境便可以使用飛行法寶,顏悅帶給他的飛舸正好實用,渡雲暫時是等不到了。
隨著靈力輸入,飛舸上自然升起了一層透明的護罩,將飛濺的水流擋在外面。
他的目標是瀑布中間的石臺。
這處瀑布,周舒之前就來過一次,還在這裡練習了很久的急雨劍訣,當時他就覺得中間的石臺很突兀――在如此磅礴的瀑布中,經歷千萬年的衝擊都沒有倒塌。
水滴石穿,流水是無可比擬的力量,何況在這樣大的落差下日以繼夜的衝擊,石臺能經受得住,實在有些古怪。
而之前在懸崖上探測的時候,他又發現石臺上還有一塊似曾相識的墨玉板,讓他想起一些事情。
值得一探。
飛舸緩緩落在石臺上,周舒收起飛舸,走了過去。
瀑布中,他穩然不動,任憑激烈的水流打在身上,只微閉著眼,用神識感知周圍。
的確很古怪,十丈見方的石臺,三面都沒有任何憑依,懸在空中,只有一面連著峭壁,但介面處平整無比,峭壁上更有一道深深的痕跡。
“難道瀑布是被人從中間截斷的……”
周舒頗感震驚,這倒是萬沒想到。
他在石臺上巡弋,得到的資訊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驚訝。
“石臺方方正正,但很粗糙,似乎是經過簡單的雕琢,上面還鏤刻著一些粗淺的紋路,痕跡沒有一絲磨損,十分清楚,經過幾千年的沖刷都沒有變化。”
“石頭的材質很好,堪比三階材料,堅固無比,難怪能抵擋住飛瀑的衝擊。”
“側面也有紋路。底下也有,甚至延伸到了峭壁裡面。”
周舒引著飛舸繞了一圈,若有所悟。
彷彿可以想見,不知何處之人隨手一擲。一柄長近百丈的粗糙石劍從千萬裡外飛來,一劍斷流,硬生生的將瀑布截斷,劍身深深的嵌入了峭壁,而劍柄留在外面成了石臺。
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之威能,也許談不上翻江倒海,但也絕不是荷音派裡有人能做到的,不禁讓人為之嚮往……
感慨幾聲,周舒回到石臺上。
穿過瀑布,他的目光落在石臺正中的玉板上。那玉板漆黑如墨,其中隱有山色波紋,層層疊疊,周舒很快就認出來,的確是三階的墨岫玉。
墨岫玉堅硬無比。又極具韌性,算得上是最堅韌的玉石之一,就算是三階飛劍,也不能將其輕易弄碎。但它的價值並不高,因為它不能溝通靈氣,做不得煉器材料,只能用來當磚瓦。
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周舒對它非常熟悉,當年在無妄門,劉玉謫練碎玉劍訣時。就用過墨岫玉。劉玉謫的劍訣擊碎過許多玉石、甚至精金沉鐵,但唯獨怎麼也打不破墨岫玉,引為憾事。
因為不領悟碎玉劍意,便永遠無法做到。
“這算是天意麼?”
周舒暗暗忖道。在這種地方,現出一塊墨岫玉,似乎是等著他來擊破似的。
激流如暴雨,墨玉立於前。
在築基之前,他就打算在瀑布這裡修習碎玉劍訣,一直到領悟劍意再回去。現在似乎有了更充足的理由。
“當我打破這塊玉的時候,便是領悟劍意之時,師父沒能做到的事,就讓我來完成。”
周舒取出逐雲劍,認真的習練起來。
雖然是第一次練習碎玉劍訣,但周舒好像練過十幾年的老手,一招一式都獨具特色,劍劍生風,亂流飛濺。
他在識海里,早已把碎玉劍訣推演了成千上百遍,當靈力符合要求後,立刻就可以上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碎玉劍訣,至剛至猛,是不惜命的攻擊劍訣,這點和急雨劍訣有很多相同之處,但兩者又有截然不同的區別,一個集中,一個分散,一個爆發如雷,一個急速如雨。
而周舒要做的,就是把它們融合在一起。
一個月平靜的過去。
周舒站在瀑布中,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犀利的劍芒,朝著山崖射去。
他幾近赤果,身上的衣衫全被激流打成了碎布條,這是因為他從未用靈力保護自己的緣故,所有的一切全都用在劍上,沒有一絲浪費。
專心致志到了極處,近乎瘋魔,他做每件事都是如此,無論是劍,是符,還是煉體,要做就做到極致。
面前的峭壁,千瘡百孔,滿是劍痕。
又過去了一個月。
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