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雲層漸漸分開,金光直透下來。
那金光尤為耀眼,眾人紛紛低頭,不能直視。
好在金光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消散,隨著一陣陣轟隆巨響,十幾根銅柱從天而降,緩緩落到廣場上空。
銅柱五丈方圓,一頭插入雲中,另一頭則懸在半空。
“啊!”
“十三根天裁柱?好長時間沒看到這麼多人一起受罰了。”
“中間那個難道是……”
“是摧心道人!連他都被捉住了!”
“他在東躲西藏了好幾百年了,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去。”
“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命,活該!”
一時嘈雜聲四起。
周舒不知為何,凝目看去,不覺暗暗一驚,原來每根銅柱上都有一位修行者。
他們被粗大的火色鐵鏈牢牢捆著,無論怎麼掙扎都脫離不開,他們全身都被朦朧的火焰包圍著,雖然看不到面目,也能想見其絕望之色。
看著這些銅柱,周舒心神微震。
倒不是感嘆強大的修行者竟然遭遇如此非人待遇,示眾受刑,顏面盡失,而是這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在歸墟里見到的百曉老人,也處於類似的境遇。
未必就是此處,但多半也有一些關聯。
“武貴三!你為搶奪魂梧蓮子,濫殺二十七名同隊散仙……罪不容誅,當斬!”
聲音如霹靂落下,震動四方,在廣場上空凝聚成形,化作一個個大字,金光閃閃,鎮人心神。
“我不是故意的,我……”
一個修行者拼命叫屈,劇烈的掙扎起來。
有聲有言的,將修行者所犯下的罪狀一一講訴完畢,而那些大字並未就此消散,反而匯聚起來,漸漸凝成了一把數十丈長的長刀。
長刀鋒寒,白光凜然。
微微擺動時,刀鋒上的那一排雪亮鋸齒,就活物一般,交錯滑動,發出噬人之聲。
下面的人群注視著那把長刀,心神驚懼,無人敢作聲。
眼見著長刀越來越近,修行者大聲哀求起來,“饒命,饒命啊!我……”
“驗明正身,斬!”
長刀猛然斬下!
刷——
修行者的頭顱整個被斬斷!
根本不可能反抗,被綁在銅柱上,就算有天大的力量也使不出來。
鮮血一蓬一蓬的飛射而出,濺得銅柱上一片腥紅,但卻沒有一滴墜落下來。
“摧心道人!你為煉功,取仙人幼童心臟為食……罪大惡極,當剮!”
滾滾雷聲再度落下,在空中凝成一個個大字,滿滿當當的,遮蔽了小半個天空。
“這麼多,這摧心道人犯下的罪,當真是罄竹難書啊。”
“是啊,據說連南區金仙的孩兒都被他吃了兩個……”
“怎麼做到的,太可怕了。”
“報應不爽啊,就該活剮了他!”
人群中一陣議論。
周舒也注意著那根銅柱,上面的摧心道人修為高得出奇,即便不是金仙,也相差不遠,且不說修煉的手段如何,到了這個層次的仙人,落到這種下場,誰也想不到的罷。
大字再度凝聚,卻不是長刀,而是數十把的短刃。
短刃前段尖銳,帶有三個黝黑的倒鉤,被這樣的刃插在身上會是什麼滋味,想想都會發寒。
嗖!嗖!
短刃不斷飛起,朝道人戳去,一起一落間,便帶起一團暗紅色的血肉。
幾十息間,森森白骨就暴露出來,刀刃在上來回碾磨剮蹭,發出滋滋的聲響。
下面的人群已是心驚膽戰,有人甚至不敢再看。
“哈哈哈哈!”
利刃加身,銅柱上的道人卻狂笑起來,“等老子再世為人,再來找你們報仇,無方城,你記好了!到時候,不管是城裡的管理,還是你們這些看的,沒一個跑得了!”
人群一陣躁動。
摧心道人並非危言聳聽,快要到金仙的修行者,肉身雖沒有到不滅的程度,但神魂已經融入了法則,利用法則之力,逃出一絲神魂,再度重生似乎不是難事。
“你沒有來世。”
冰冷的聲音從銅柱上傳出。
道人僵住了,狂笑聲頓然而至,開始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那嘶吼很快也中止了,短刃無情的起落,一點點的切著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