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的小鎮。
一群十歲出頭的孩童,圍著一位老者,拉衣牽袖,滿滿的不捨之情。
“先生,你真的要走啊?”
老者摸著孩童的腦袋,微笑著點頭,“老了,該回鄉了。”
孩童紛紛搖頭,“可是你只教了我們一年多啊!”
“是啊,先生講課比其他先生好多了,我們捨不得你走。”
“跟著先生學了一年多,父母就說我的學問他們都比不上了,先生你是最好的老師,請你不要走。”
老者笑著擺了擺手,“一年多已經夠了。”
孩童只是搖頭,“哪裡夠,我們還有很多都沒學會,和先生的學問比起來,只是得到了一點點皮毛。”
“該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要靠你們自己了。”
老者顯出幾分凝重,孩童們立刻認真起來,他們知道,只要先生露出這個表情,就不能不聽話,“你們把我教的東西記住,再細細體會,如果能領會完全,可以再來找我。”
孩童們一下喜悅。
“啊?!”
“還可以見到先生?”
“先生,我一定會努力,一定要弄懂先生教的一切!”
有位孩童小聲道,“可是,先生,我們該去哪裡找你呢?”
老者溫聲道,“呵呵,去東勝州的玲玉城,就可以找到我了。”
孩童思忖半天,疑道,“東勝州,那是什麼地方,在我們越國哪裡啊?”
有孩童奇道,“我父親是越國大將軍,征伐四方,可沒聽過有什麼東勝州。”
有孩童似有所思,“我在父王那裡看過地圖,我們越國沒有東勝州這樣的地方,玲玉城也沒有……先生,難道你不住在越國嗎?”
“呵呵。”
老者撫須而笑,撥開孩童,往門外走去。
看似老邁無能,走得很慢,但奇怪的是,那群孩童怎麼也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者消失。
“東勝州,玲玉城。”
“我一定會去的!”
孩童們握著拳頭,暗暗發著誓,在他們和他們的父母眼裡,這位教了他們一年的先生平易風趣,知識更是淵博如海,如果能多得到他幾句教誨,將來一定大有前途。
東勝州,玲玉城這幾個字,就像種子一樣,深埋在他們心裡,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樣的事情,在凡間的許多國家都發生了。
那位先生,當然就是周舒的分身,他分身成千上萬,在凡世間教授自己的道。
傳道,不止是修仙界,凡間也很重要,假以時日,這些灑下的種子也能成為道種,而且,周舒在教授的過程中,也得到了許多,那些在修仙界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此時再說再進一步沒什麼意義,但對道的擴充套件來說,卻是一個不可忽略的步驟。
這一年多,周舒一面在外遊歷,一面分身傳授道,沒有回過荷音派,也沒有接觸任何修仙者,在修仙界裡完全看不到他的蹤跡,在許多人眼裡,周舒早已經離開玄黃界了。
一年多,對修仙界來說不過一眨眼,但就在這一眨眼間,卻發生了不少事情。
那些事情,或好或壞,周舒全都看在眼裡,若在以前,他不會視而不見,但現在,他就是視而不見了,他雖還在玄黃界,但已經不再牽扯其中。
他只淡淡一笑。
事實證明,很多種紛爭是永遠都會存在的,不會因為出現大能或是眾人昇仙而完全改變,那些就是玄黃界不變的主題,只要有修仙者有宗門,那麼一切都不會中止。
“是時候離開了。”
周舒的真身出現在一個無人的山谷。
這座無名的山谷,是周舒玄黃界生涯的開始,他還記得山谷中被鐵鏈綁住的老者,那老者殺死了當年的少年,使得他成為了周舒,又在垂死老者的幫助下進入玄黃界,走上修仙路,立下一生的目標。
當日,他幫老者完成了願望,而現在,他要離開這裡,離開玄黃界,繼續自己的路了。
在當日山寨被周舒用雷霆手段毀掉之後,伏屍遍野,就再沒有人敢靠近這裡,使得山谷還保持著原有的模樣,只是多了漫天荒草,遍地鳥獸。
老者的屍身自是找不到了,山壁上的鐵鏈鏽痕斑斑,幾乎和山石融為了一體。
周舒凝視著那鐵鏈,心神一動。
那鐵鏈上,竟纏繞著一絲魂魄,那魂魄很虛弱,卻依然活著。
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