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石？”

周舒微微一愣，想起了某種行動式的法寶，但看樣子應該不是，這玉臺也太大了。

猶豫了一會，“它可以縮小的吧？”

“當然不行的啊，”林珠怔了怔，失笑道，“前輩，你以為它是法寶麼，不是呢。”

周舒摸了摸腦袋，有點尷尬。

林珠嘻嘻笑著，“前輩，一年不見，你的陣道退步了哦。”

周舒繼續尷尬，“可能是有一點吧……”

“所以才需要小女子啊，”林珠微微笑著，顯出幾分認真，“是這樣的，前輩……”

周舒的計劃太過龐大也太複雜，畢竟是想要通往仙界的傳送陣，怎麼可能不龐大？

不止有傳送陣，更包含了至少上百種陣法，來保護傳送陣，並輸送能源等等，按照周舒的設想，是要先搭起骨架再慢慢構建內容——和之前崑崙做的通天塔類似，但實現起來很困難，從一開始，就需要極為巨量的資源和人力，還有一件重要的材料，就算無雙城現在也沒有，找不到材料，就不能動工。

困難重重，但又不能放棄，林珠想了許久，便想出了另外的方法。

不是先搭起框架，而是先把複雜的傳送陣分解，分解成許多個小部分，在每個部分上篆刻陣符，各自承擔一部分傳送陣和其他陣法，然後再組合起來，這樣做的話，前期需要的人力不多，也更準確，不容易出錯，僅需林珠和傀儡就能完成。

周舒不覺輕嘆，讚道，“珠，你想得比我周到多了，是我考慮不深。”

林珠只是微笑，“是前輩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而小女子所有的精力都在陣法上……如果前輩和小女子一樣，肯定比小女子更加出色的。”

“不會。”

周舒搖頭，頗顯鄭重，“你天賦比我好太多，對陣道的執著也比我強太多。”

把諸多部分組合在一起，他用推演也許可以做到，能做到組合，不意味著能夠分解。

要他把傳送陣分解成這麼多部分還能一點錯不出，他不保證能做到，找到節點，分解陣法，解構陣法，具體種種，奧秘無窮，不是推演就能完全明晰的，更需要專心的投入，還有天賦，而他都沒有。

林珠緊靠著周舒，貼耳道，“其實這樣做，還有兩個好處呢。”

周舒溫聲道，“你說。”

林珠小聲道，“分解了傳送陣，就能很好的掩飾，就算以後招來了其他人幫忙，他們也不會知道我們具體在做什麼，前輩說過，傳送陣的事情絕不會洩露出去，一定要萬分小心，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周舒神色一震，定了好一會，才認真道，“你說的是，我不如你。”

這些事情是他本該想到的，但他沒有考慮到，一是他沒有想過能夠把陣法分解，分開來做，另外，也覺得無雙城主招來的人不會有紕漏，但萬一呢？

萬一有人洩露出去，讓其他大宗門甚而天道知道了，結果不會好，就算是他和無雙城有把握抵擋一切阻力，堅持把傳送陣完成，但難免會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望，可能峨眉蜀山都會反對，雖然得可償失，但代價還是大了些，如今林珠分解了陣法，使他再沒有這個顧慮，除了無雙城主、護法，他和林珠，其他人就算看到，甚至參與進來，也都不會知道。

術業有專攻，即便周舒也不能面面俱到，能有心思縝密的林珠幫他彌補錯誤，實在是他的一大幸事。

“聽到前輩誇我，小女子很高興。”

林珠的聲音軟了一截，繼續道，“還有個好處，卻是從前輩那裡學來的。”

周舒微顯疑惑，“從我這裡？學到了什麼？”

“在宗門裡，前輩總是說要流水線化，不管是器道還是丹道，那樣方便而且快速，那時起小女子就一直在想，能不能用在陣道上呢？”

林珠指了指玉臺，認真道，“完整的陣法肯定不行，太複雜，但分解後就不一樣了，只要多動些心思，使分解出來的部分都有些相同的符紋，用同樣的工序就能完成，那麼速度就能快很多，而且也不容易出錯……這個是實驗品，還要幾個月才能完成，但做好了以後，以這個為樣本，就能達到前輩說的流水線化，那麼一年就能做成十幾個甚至更多……在百年內完成前輩的計劃，綽綽有餘。”

周舒又震住了，緩聲道，“你做得很對。”

也是想不到，一句話就讓她如此上心，認真的去做，而且還做到了。

“前輩如果不那麼說，小女子也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