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山脈,一向都是修仙者的禁地。
陰森的鬼霧中,修仙者的神識也受到了不少阻礙,修者斷難辯明方向,即使是修士,如果不熟悉的話,也很容易迷路,不過對周舒來說,這些顯然不是什麼問題,要說有些麻煩的,那就是不能用月輪梭了,這裡根本看不到月光,法寶也無從用起,只能自身飛行。
一路向北,速度不快不慢。
必須小心,在鬼霧裡,有難纏的冤魂,還有各種妖獸,六階七階都有可能遇見。
正想著,面前就出現了一隻食魂鷲。
食魂鷲,五階妖獸,慣常單獨行動,最喜歡魂魄,通曉一種特殊的法訣,食魂,能無視修士的防護和肉身,直接衝擊神魂,是大多數修士的噩夢。
食魂鷲在鬼霧裡可不會有絲毫影響,隔著好幾十裡便感知到了周舒,徑直撲了過來。
還隔著很遠,那食魂鷲雙眼便閃出一陣幽幽的綠光,如燈一樣的照射過來,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食魂鷲的食魂,法訣已經發動了。
周舒也不客氣,未等綠光接近,抬手一招,一道劍光飛出,直接將食魂鷲斬成了兩半。
黑色的羽毛散落空中,飄得到處都是。
然而,那散落的羽毛中卻顯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很不分明。
周舒不覺微微一滯,顯然,這身影就是一名鬼修,只是他之前卻沒有感知到,直到食魂鷲死去,他才有所感覺。
鬼修在鬼霧中,的確有著特殊的能力,能夠利用各種環境來隱藏自身,就算是周舒,不注意看都無法發現。
不過,看不見他也不在意。
“閣下是誰,闖入我太陰山不說,還殺了我的坐騎?”
陰惻惻的聲音飄了出來,忽遠忽近,彷彿鬼域之聲,頗有攝人魂魄之意,讓人不禁心神一悚。
周舒立住了,遠遠的道,“原來是道友的坐騎麼?呵,那抱歉了。”
之前那食魂鷲,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想要對他們動手食魂,周舒不出手才怪了,現在卻說是坐騎,要麼就是無心管教,要麼就是心存惡念,故意挑事。
但他不想在這裡糾纏太久。
修仙界里人人皆知,神秘的鬼霧中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就算渡劫境大修士也不敢輕視。
他不再多說,繼續向北而行。
那身影卻不肯白修,身形微微一震,在鬼霧中倏然消失。
很快,那陰惻惻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傷了我的坐騎,就一句抱歉麼?哼,留下你的魂魄償命罷!”
周舒停在原地不動,不覺搖頭,果然是故意來找事的,還故布陷阱。
那身影見周舒停住,還以為周舒害怕了他,不由發出一陣陰笑,“桀桀桀,桀桀桀……”
笑聲如夜梟之鳴,格外刺耳。
與此同時,鬼霧中出現了許多交錯相疊的身影,鬼影重重,配合笑聲,越發滲人了。
一般的修士遇到這種情況,心神往往難以保持穩定,容易露出破綻,而一露出破綻,就會被鬼修所趁。
周舒卻不在意,他也不想去分辨這些鬼影裡面哪個才是真身。
踏海七節劍已然在手,隨意揮出,大海揚波,帶著劍意的第一式,迅速擴散開來。
如海潮一般不可阻擋,多年鬱積的鬼霧被劍訣一清而空,顯出偌大一片清明的空洞來,玉宇澄清。
空洞之中,一名修士身形微微發抖,很有些呆滯的看著周舒,不知如何是好。
依靠的鬼霧竟然消失了,自己的手段被廢去了一半,真身也不可避免的顯露出來,可是,這是怎麼做到的?
轉眼間,他就動不了了。
一股強大的壓力,從上而下,將他全然裹住,再也動彈不得。
周舒看著他,神色微冷,“不要再來惹我,走罷。”
隨即揮劍一甩,那鬼修直接被摜了出去,也不知道飛出了多少裡,總之是再也看不見了。
周舒收劍,繼續前行,而被他清空的地方,過了好一會才慢慢被鬼霧重新填滿。
“公子,為何放過了他?”
祝小柔有一絲疑慮,“他可想要我們的魂魄呢。”
“就算我站著給他,他也拿不走,”周舒淡淡的道,“過去在坊市,也常常聽到凡人們說要殺掉坊市的管理修士,誰讓他們總找我們要管理費,但住了幾年,也沒見過那個管理修者去理他們,不值得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