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周舒緩步而行。

他的心思全放在剛學習的器道上，不知覺間，身前突然多了一人，險些撞了一個滿懷。

一名女修微顯不悅，揮袖而出，一道氣牆倏然出現，豎在身前。

周舒被氣牆擋住，不覺微微一愕，看向面前的修者，頓了一頓才認出來，連忙行禮道，“柳長老，對不住，一時沒有注意。”

面前的女修是羅王谷的長老柳玉兒，周舒築基用的碧心筍便是她找到的，周舒始終記得，也有幾分感激。

不過這位柳長老，只怕連周舒的姓名也不知道，送出的一顆碧心筍，在她眼裡也根本算不得什麼。

柳玉兒神色淡然，“沒關係，你為何在這裡？”

周舒點了點頭，看向她道，“弟子出門歷練，到這裡看看，長老是為了拍賣來的麼？”

“算是吧，隨便看看。”

柳玉兒隨意的撩了撩頭髮，“你那小蟲如何了，晉階了麼？”

周舒微微一愣，隨即答道，“還沒有，弟子沒有找到合適的妖丹。”

她說的小蟲，自然就是烏螭蟲，想不到她還一直惦記著，難怪會在這裡攔住他。雖然小滾晉階了，但周舒卻不會隨便告訴別人，那東西是他的秘密。

柳玉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難，若是有幸到了三階，又有意出售的話，不妨來羅王谷找我，我不會讓你吃虧。”

“長老的話，弟子記住了。”

周舒笑了笑，“柳長老，我想問你件事，楊黑現在如何了？”

說起來也很久沒有見過楊黑了，此時遇到柳長老，卻是可以打聽打聽。

柳玉兒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些異樣的神采，“你們關係還不錯麼。還知道問他。他現在很好，已經是長老的親傳弟子，一年半前入羅王洞閉關，現在應該已經凝脈很久了。”

周舒微微笑了。笑得很舒心，“那倒是好，他比我快。”

“你？”

柳玉兒搖了搖頭，帶著善意的同情，“和他比。還是別做太多指望。”

上次兩人相遇，柳玉兒探測過周舒，知道他氣脈破損，資質和楊黑差得很遠。

周舒淡然一笑，“也許吧，多謝長老告知楊黑的情況，弟子有事就先離開了。”

柳玉兒輕輕點頭，並不言語。

周舒走出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過身行禮道。“柳長老，冒昧問一句，楊黑的師尊是柳長老自己麼？”

柳玉兒看了他一眼，微顯疑色，“你為何知道？”

“恭喜長老收的好弟子了。”

周舒轉身離去，不知為何，心中有種放鬆的感覺，也許是為楊黑高興吧。

兩日後，玲玉城中，如意樓前和如意樓頂層。都是人潮湧動，樓頂在開拍賣大會，而外面則是開交易小會――沒有獲得請柬的修者，只能在外面做些小交易了。

周舒既不在外面。也不在裡面，他在二樓的一間屋子裡。熬了這麼久終於要有結果，淡定如他，心中也難免有一些惶急。

“舒公子，真的不需要進去看看麼？”

小玉站在他的對面，依然帶著溫柔的笑容。言語間似乎也有幾分擔憂。對周舒的稱呼也變了，是周舒讓她改的，她微笑從命。

周舒擺手道，“不用了，小玉姑娘，進去也做不了什麼，那些東西我看得見買不起，反而心中不舒服，倒不如在這裡等了，呵呵。”

“可惜了，小玉特意為你準備的請柬也沒有用上。”

小玉輕輕搖頭，淺笑道，“那天王補心丹，舒公子不想要了？”

“多謝小玉姑娘關心，”周舒微微一笑，輕嘆了口氣，“天王補心丹，我已經有了計較，盡人事聽天命。”

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只能等待了。

不知覺中，他流露了一些內心的情緒，沒有保持平日的淡然。

“是有流霞宗幫忙吧，舒公子一來玲玉城就一鳴驚人，得到這樣的大宗門賞識，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一定能成功。”

小玉柔聲安慰道，隨即盈盈一笑，“若是不成，小玉也可以幫一下，只是一顆丹藥也許不難。”

周舒微微一愕，眼中頗含詫異的看向小玉。

小玉神色坦然，帶著微笑輕輕點頭。

“小玉姑娘說笑了。”

周舒笑著搖了搖頭，小玉只是如意樓的侍者，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雖是好心，但顯然做不到。

此時，門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