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一實在有些聽不下去,大聲吼道,“別吵吵鬧鬧的,一個個懦夫模樣,成何體統,給我滾出去!”
他圓瞪著眼,鬍鬚抖動如篩,那些弟子嚇得魂不附體,紛紛後退。
“師弟,稍安勿躁。”
沈文按了按手,轉向弟子和顏悅色的道,“你們先在外面等著,一會給你們結果,放心罷。”
“知道了,沈長老,一定要給我們公道啊!”
弟子們一一點頭,魚貫退出,看也不敢多看原劍一,偷看都不敢,顯然,平日裡他們對原劍一很是畏懼。
“師兄何必一再縱容他們?”
原劍一神色激動,很是不解的道,“明顯都在胡編亂造,我是不相信郝大姑娘會對他們出手,兩位郝姑娘都是很不錯的人,何況她要真的出了手,他們還能好好的過來?那法寶,多半也是欺負人的時候被郝小姑娘打破的。自己找死,還能怪郝姑娘她們不成!”
沈文微微點著頭,細長的眼睛眯在一起,沉吟不語。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人絕對是有錯在先,才被人教訓,然後又來惡人先告狀,想倒打一耙,但是,他心裡卻有別的打算。
那周舒已經一個月不見蹤影,似乎是不會回來了吧,多半沒逃過紅葉宗和流霞宗修者的追殺,想想也是,就算周舒再怎麼天才,成長再快,也不可能是那麼多修者的對手,何況是兩個有修士的宗門。
周舒出事不能回來,這兩女遲早會知道,到時候肯定留不下來,只怕還要怨恨荷音派沒有去救周舒,反倒和荷音派糾纏,早晚都是麻煩,倒不如趁此機會把她們清理出去,杜絕麻煩的好。
思忖了一會,沈文心中打定了主意。
“走吧,師弟,我們去郝道友的山谷看看。”
原劍一聞聲一愣,“師兄真要去?”
沈文頗顯鄭重的點了點頭,“要去,門裡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要給弟子們一個交待,不然弟子心生委屈,退出宗門怎麼辦?”
原劍一頓了下,氣憤道,“退,就讓他們退好了,這些傢伙有什麼用,不都是為了丹藥來的?難道金丹境的郝姑娘還不如他們麼?”
“退不得。”
沈文避實就虛的答道。
金丹境當然更有用處,但他能不能指揮卻是另一回事,郝若煙看起來就十分有主見,不是聽話的人,不像那些凝脈境,只要他的丹藥計劃能夠順利完成,那麼他說什麼,那些人就必須去做,不做,就要死。
“師兄,我說過許多次了,荷音派真要有事,我們原來的弟子齊心合力,拼了命也要保,保不住也沒辦法,也算死得其所,但這些人心不齊,只會在門裡惹麻煩,到時候真能出力麼?”
原劍一搖了搖頭,繼續勸道。
“到那時候,死的自然是這些人,但現在師弟你且忍忍,再過一年就好了。”
沈文微嘆口氣,“原來的弟子我會盡力保住,怎麼會讓他們再受磨難。”
原劍一嘆了口氣,“我知道師兄的意思,可週舒呢,他不是原來的弟子麼,而且郝姑娘還是他的弟子,千里迢迢來我們荷音派,師兄就這樣對她們?”
沈文面色微沉,“我主意已定,不要多說了。”
說著,他便往門外走去。
原劍一上前一步,眼神灼然,“師兄,你是不是還在記恨當年洪元的事情?我知道洪元和周舒……”
“不要再說了。”
沈文用力的揮了一下手,眼中微微閃出一絲寒意,“洪元已經死了,這些話不用再說,走罷。”
洪元是他的親傳弟子,他極為重視,即使洪元叛出宗門,也沒有去尋找追責。
然而在某一天裡,洪元留下的血脈牌突然破碎,他知道洪元死了,很是難受了一段時間。
作為親傳弟子,宗門會讓弟子留下一絲精血在宗門裡,用它製成血脈牌,從而確認弟子的生死。當然,這只是小宗門的做法,大宗門另有本命魂燈之類高階手段。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心裡卻不自覺把很大一部分責任算到了周舒頭上,這也是他後來發生改變的原因之一。
“若沒有周舒,沒有發現秘境,洪元便不會死,那些天才也不會四散離開,甚至荷音派也不會有事,這些禍事很多都是因為周舒而起的……”
這樣的想法雖然無理,也只是偶爾想想,但慢慢的積累起來,竟然變成了一道消不去的瘡疤,讓沈文產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看向原劍一,沈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