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看了一會前方，忽然道，“他們應該一直都不會死吧？”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確實，不止他們不會死，那些魔族殘魂也一樣，只是暫時被壓制，過了一定時間又會重新復燃，然後不斷反覆這個過程，有時候是魔族佔上風，有時候是修仙者佔上風。”

“唉，我想也是。”

青雀微垂著頭，有些黯然的道，“這和無間之獄都沒什麼分別了。”

周舒點點頭，沒有說話。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類殘魂的戰爭，在這霧氣裡會永久的延續下去，就算只是執念沒有思想，也未必好，比如不能進入輪迴，再世為人——生死輪迴的道理，周舒還不能明晰，那屬於更高境界的規則，超越了玄黃世界的天地規則，但他也覺得，這樣反覆肯定不會是好事。

凝思了一會，青雀忽然道，“你應該能把他們都煉化了吧，對他們來說，這可能是一種解脫。”

“和我想的一樣。”

周舒不覺點頭，“我會試一試的，如果能煉化，我會把這裡的魔族殘魂和人類殘魂全都煉化，對自己好，對他們也是一種超脫。”

“好，等事情一了，就來試試。”

青雀連忙點頭，有許多欣喜，“有煉妖壺，多半沒問題。”

周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也這麼認為，雖然魔族的魂魄和修仙者魂魄很不相同，但煉妖壺作為神器，作為玄黃世界的守護者，絕對應該有這種能力，他也聽說過，魔族之血汙染過的土地，修仙者絕難使之復原，但用神器神農鼎的話，就輕而易舉。

兩人一路往裡，越走越遠。

路上不時有魔族殘魂出來滋擾，但還沒有靠近他們，就被傲來國修士的殘魂制住了，可以說是有驚無險。

“真要多感謝那些修士，死了也在為我們做好事……”

青雀不覺讚道，只話剛說了一半，她忽然頓住了，指著前面，眼睛瞪大了幾分，“那……那裡有人！”

周舒凝目看去，果不其然。

在濃密的霧中，有一個黑影，正緩緩朝他們走過來。

與其同時，一股強大的壓力，由內到外，如浪濤一般迅速逼近，兩人察覺到了都是心神一震。

來的，絕不是弱者。

青雀強自鎮定，低聲道，“是那魔猴麼？”

“可能，你站後一點。”

周舒神色凝重，“按照之前的計劃，聽我的指揮，不要妄動。”

“我明白。”

青雀應了聲，後退了數丈，長鞭滑落到手中，尾羽根根立起。

周舒身前豎起了三重護罩，樹輪域和踏海域同時顯出，但維持著一個很小的範圍，剛剛把兩人包圍進去，手中踏海劍，劃出幾輪光圈，一直蜇伏著的採盈，躍躍欲試。

迷霧能夠吸收元力還有神識，域無法及遠，勉強及遠的話，消耗太大，得不償失。

黑影緩緩靠近，漸也高大起來，完全顯露出形跡。

足有三、四丈高，雖是人形，但手腳明顯要比人類長得多，關節也多出一節，扭在一起，殊為特異，渾身上下都覆著淺黑色的細鱗，和爬蟲類有些類似，走路的姿勢也很怪異，像是拖著鐵鏈在走似的，步履蹣跚，地面被颳得嘶嘶直響。

顯然不是人類，而是魔族。

魔族渾身乾瘦，臉面烏黑，塗了漆一般，看不清晰五官，或許也根本沒有，大口微微張開，森森利齒，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響。

“魔屍？”

“是。”

面前的魔族，顯然早就沒有了生命，只是一具屍體，後被魔族殘魂附體，形成了魔屍。

青雀鬆了口氣，而周舒依舊慎重，“雖然不是魔猴，但經歷數萬年不朽的屍身，也絕非一般魔族，應有渡劫境的實力，不可小看。”

“我明白。”

青雀輕輕點頭，“不過我聽說，最讓修仙者感受棘手的是魔族自帶的魔塵，那是維持他們生命也是剋制修仙者的一種怪異氣息，類似於我們修仙者的靈氣，但完全和靈氣相反，諸多魔族的手段，也都要依靠魔塵……只是成為魔屍後，他的生命消失，魔塵也就跟著沒了，威脅性小了許多。”

周舒緩聲道，“對，但他還有遠比修仙者強韌的身體。”

正說話間，那魔屍忽然動了，伸出右手打了過來，看似還隔著好幾十丈，但那手臂驀然間伸長了許多，速度也是奇快，竟是直直的衝到周舒面前。

那手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