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談論間,遠處傳來些許蕩動。
周舒很平靜,“有人來了。”
“敵人?”
謝白凝視著陣法,站得筆直,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劍,滿是戰意。
“不是,我去看看。”
周舒笑著搖頭,快步走入陣中,把正在狼狽破陣的謝忝帶了進來。
“你沒事,那就好了……”
看見周舒,謝忝鬆了口氣,目光落到謝白身上,臉色頓時就變了,“鄭殺邪?”
謝白走近幾步,“衛國,其實我叫謝白。”
謝忝滯了下,收回了蓄勢待發的殺意,“謝白?你也是輔國的人?”
謝白點頭,“是的,身為獬豸族,不可能去做鄭家的狗。”
“那你的家人?”
謝忝還是有些疑惑,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鄭殺邪的一家都是他下令殺的,唯一沒死的就是鄭殺邪。
謝白搖頭,“我是輔國養大的,他們不是我的家人,在他們被抓的十年前,我才奉命潛入進去。”
謝忝不自覺的道,“原來如此,輔國……我都不知道啊。”
聽著兩人的對話,周舒也猜出了兩人之前的一些端倪,不覺暗暗搖頭,冒出一絲不知道是敬意還是荒謬的情緒,本以為自己心機就很深了,但和輔國顯然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輔國才是真的老謀深算,早早佈局,該出手時就出手,有這樣的盟友,應該是一件幸事吧。
謝忝緩聲道,“那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謝白,在鄭家受的苦很多吧?我聽說……”
“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白搖頭,取出一個小盒子,“衛國,有些東西請你帶給輔國。”
謝忝接過來,“這是……”
謝白正聲道,“是我這幾天收集到的東西,還有剛才天牢裡發生的情況,我都記錄在裡面了,盒子只有輔國能開啟,我還要留在這裡護衛周舒城主,暫時不能出去,麻煩衛國大人了。”
“好,我會送到。”
謝忝鄭重其事的收起來,似是明白了什麼,“你在鄭家收集了很多三家的罪證吧?”
“嗯,早就交給輔國了,而今日之事,也是很重要的罪證,”謝白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得意,“鄭家家主鄭途在過來的時候,說了很多謀逆的話,我都原原本本的留在裡面了。”
周舒不覺笑起來,“呵呵,我覺得,有沒有我,你們肯定都能成事。”
“沒有你,這御前廷議根本不可能開起來。”
謝忝連忙搖頭,“周舒,你繼續在裡面等著,還有九個時辰,廷議就要開始,到時輔國會親自來帶你出去,你要記住,除了輔國,誰來帶你都不要離開。”
周舒自是點頭,“知道。”
“那我先去了。”
走到陣前,謝忝又回過頭,微顯尷尬,“還要麻煩城主送我一程。”
送走了謝忝,周舒也沒有離開陣法,就在裡面琢磨起來。
其實原本的陣法更好一些,周舒想來去自如都不容易,但改動以後卻多出了許多漏洞,應該是鄭途的陣道遠不如陸家的緣故,不過地上散亂的那些陣符卻都出自陸家,仔細研究的話,對周舒自己的陣道大有裨益。
謝白就一直站在周舒左右,寸步不離。
陸家。
“都死了?”
陸戮平靜的看著鄭途,心裡卻帶著團火,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燒成灰。
“是的,都死了。”
鄭途微微一顫,小聲道,“十一死衛一個都沒活下來。”
邊上的林白絮一臉愕然,“他們自爆都沒能殺死那個周舒,還只是一個分身?”
鄭途不住點頭,添油加醋的道,“他在裡面布了很奇怪的陣法,感覺比我們的陣還要厲害,進去一個死一個,進去一堆死一堆,自爆打碎了陣法,但他卻安然無恙,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所以你就跑了?”
陸戮淡淡一笑,“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看到周舒死,不要出來。”
鄭途心神一悸,猶豫了一下,“我也不想,但衛國已經注意到了,如果他進來和那周舒一起,只怕我就走不了了,如果我劫牢殺人的事情被他們抓了現行,明天的廷議肯定就輸了啊。”
陸戮緩緩道,“怎麼可能讓衛國發現,就算裡面的人自爆,十絕陣也足夠阻隔一切動靜。”
鄭途面色惶恐,“陸公,那個周舒對陣法真的很瞭解,他若無其事的就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