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已在城裡轉了兩圈,道場也都去過了。
尋仙道場擴大了四倍,依舊門庭若市,裡面也坐滿了人。
沒有周舒當面指引,道場的弟子們集思廣益,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近些年來,已有六位修行者晉升太乙大羅,這種成材的效率,比起大宗門也不遑多讓,事實上,談道的弟子中,能看到好些來自大宗門的修行者。
其他道場也都差不多,四方修行者雲集,一片忙碌。
陳留城的道場,如今已成了許昌界的名片,言必提及,到許昌界,不去道場,等於白來一趟。
而最讓周舒、相如和採盈等人高興的是,他們的畫像高掛在道場正中,這裡的弟子都把他們視作師長,即便他們被仙界通緝,即使時常有仙捕來干擾,這些畫像也沒有拿下來過。
走出道場時,周舒感覺很舒適。
種子發芽了,還長得很好,將來肯定會成為不可忽視的力量。
穆王還在悟道,周舒留了個魂影在穆王府,徑直離去。
飛出激流帶不久,幾個人從後方追來,速度很快,其中兩個應是仙捕。
被發現了?
應該沒露出破綻才對。
要擺脫很容易,但周舒留了心,悄然放出幾縷魂念,附在那些人身上。
“張訓,這條路不會錯吧?”
“肯定不會,上次我就是從這邊跟蹤他們,看著他們回去的。”
“真抓到他們,算你頭功!你小子也是運氣好,被髮配到這破地方來也能撈到好處。”
“嘿嘿,小弟可不敢居功,要抓到他們那是兩位仙捕大哥的本事。”
“說起來也不一定能抓到,那可是幽兕,冥族那邊的冥獸,連懸鈴宗長老都要懸紅賞買,當護宗獸使用,肯定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問題不大,母的還沒有晉階,公的好像受了些傷,小弟一人拿不下,有兩位大哥在,肯定能行。”
“受傷你也看得出來?”
“嘿嘿,我偷聽的,他們不是在血脈道場聽講麼?那公的聽不太懂,盡說閒話了。”
“你小子可真夠機靈的。”
“聽人牆角,說出去怕丟了兩位仙捕大哥的名頭,大哥可別幫我宣揚,對了,兩位大哥可一定要注意,見了那兩人的面先把仙捕身份亮出來,說明是緝拿兇犯,他們多少要膽怯一些。”
“放心就是,這一套我們可熟得很,碰上我們,不是兇犯也是兇犯了,哈哈!”
“那是那是……前面那個人,感覺有些礙眼啊。”
“也是,看起來好像是一條路的,別讓他發現了我們要做什麼,去把他趕走罷!”
“嘿!居然換方向走了,跑得還真快。”
“算他識相,要還在前面礙眼,剝他一層皮!”
幾人咒罵了幾句,繼續趕路。
前面的周舒看起來是換了方向,但那是魂影,周舒自己則隱匿了行蹤,悄然跟在幾人身側。
仙捕憑權勢做些私事,他雖厭惡但不打算管,可涉及到了幽兕,就和他有了關係,沒聽錯的話,他們想要抓的幽兕就是黑沙塢的大島主和四島主,正有一場因果要還。
數十個時辰後。
一個不比黑沙塢大多少的荒蕪小界出現在眼前。
還沒有到,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確然沒錯,是幽兕,周舒熟悉的那兩隻。
“出來!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罷!”
兩個仙捕盯著那界,氣勢陡然爆發,衣衫上的鷹爪標記閃爍起來,把周圍照得透亮。
邊上的小弟跟著搖旗吶喊,“別想著抗拒,你們都已經進萬兇榜了,跟我們走還有條活路,不跟我們走,那就是死路一條!”
一黑一白,兩隻幽兕飛了出來。
黑幽兕顯出本體,背上一個還未痊癒的巨大創痕格外顯眼,然張牙舞爪,兇勢駭人,眼神更是凌厲,擇人而噬那種,白幽兕仍是女身,白衣如雪,衣袂飄揚,看著幾人輕嘆口氣,淡然而又悲苦,“躲到這裡來,都被你找到,還帶著仙捕來,當年我們的恩怨,不是全都了結了麼?”
仙捕滯了滯,一時茫然。
那小弟愣了下,繼續大喊,“說什麼恩怨了結,你們兩個兇犯,只有進了監牢才算數!”
白幽兕凝視著前方,平靜而又決然,“我們若對你們出手,就違了同心誓,必死,若不對你們出手,被你們抓走,結果是生不如死,怎麼都是死,你說我們會選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