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羽白很驚訝。

典度雲的張皇失措，還有驚懼逃走的樣子，給了他不小的震撼，在他看來，典度雲肯定不如他，但他要擊敗典度雲也不容易，畢竟都是掌管宗門的混元金仙，差距很小，而典度雲在那血池中，只停留了兩息就敗了，甚至還損失了金磚，這簡直不可想象……

一瞬間裡，他就把血池的危險級提到了最高階，自己從未見過的那一等級。

他沒有把危險歸結到周舒身上，因為他只看到周舒站起來，並沒看到周舒身前的鏡子。

也不可能看到。

周舒剛才用的一世虛空，只有在域裡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和威能，而崑崙鏡在袖子裡沒有現身。

看著飛回來的典度雲，蓋羽白神色微凝，“典長老，怎麼回事？”

“想知道，你也可以去試試。”

典度雲已經恢復了平靜，嘴角帶著一抹擠出來的笑容，“蓋長老，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剛才的醜態，他自己也感知到了，不過是事後透過小球上的神念得到的，這種丟臉的事情他不想再提起，而且，既然蓋羽白沒發現原因，他也不會坦白告知，剛才出手的可能是周舒。

兩人只是勾心鬥角的合作，不是互相信任的合作。

“呵。”

蓋羽白似是知道結果，淡淡一笑，“我提醒過你了。”

典度雲舒了口氣，“那裡可能形成了輪迴之域，在那裡交手的確不是個好主意。”

“輪迴之域麼……”

蓋羽白沉吟一會，“那的確是很麻煩，看來那些幻像都是輪迴之域召集出來的，也就是說，我們要想下去，還必須解決掉全部幻像才行，至於那個小子，暫時不用管他了。”

典度雲沒有接話，注視著周舒，想著心思。

剛才蓋羽白那一劍他也感知到了，明顯是瞄著自己的金磚去的，顯然，如果他要殺周舒，蓋羽白一定會阻止，而且……他也不太想對付周舒了，這個金仙太詭異了。

之前在莫須有域裡輕鬆離開，害他處於困境，花了半個時辰才把弟子救出來，脫離魔族也花了不少時間，剛才又莫名其妙的弄出了一面奇怪的鏡子，把自己拉進了輪迴，——他現在確定那一定是輪迴，自己進入了前世或是別的什麼，總之絕不是現世該有的樣子。

這樣的對手，真的只是金仙麼？

肯定不能用金仙來看待，所以現在他不打算主動去攻擊，繼續等待機會，等蓋羽白吧。

蓋羽白貫徹著自己的想法，繼續攻擊幻像。

周舒觀察了一會，看起來暫時他們不會再過來，也就放心的繼續體悟。

剛才用出的一世虛空，絕對是他用得最有感覺也是效果最好的一次。

生死之間，利用吸滿了輪迴之力的崑崙鏡，借用輪迴之域將其擴大，從而把一世虛空法訣發揮到了極致，混元金仙完全被震撼住了，任其宰割——當然只是說說，就算典度雲站在那裡不動，周舒也未必能殺了他，可能連打傷都不容易——，而關鍵還不是在這裡，在使用出來法訣的那一瞬間，周舒有種突破了一切限制的感覺。

他還不知道感覺是不是真的，但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盡力體悟。

輪迴，不一定要到前世去體悟，剛才那兩息同樣也是一種輪迴。

他奇妙的進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這還是之前在血池裡未曾有過的，果然是要在這種時刻才能激發出最大的潛能麼，或許也不是潛能，就是周舒的命運。

他在這裡思悟，外界也不會發覺。

短短半個時辰後，就在外面的幻像又被消滅了幾個的時候，周舒睜開了眼。

眼中一輪明光轉過，所見的世界就更加開闊了。

通透輪迴法則，他做到了。

他的積蓄早就足夠了，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剛才就得到了。

一瞬間，他有種想出去戰個痛快的感覺。

這一睜眼，一直關注他的典度雲和蓋羽白都發現了，只那眼中的明光他們卻沒能發覺。

“出來吧，我饒你不死。”

蓋羽白暫時收了劍光，第一次對周舒說話，聲音平緩而威嚴，卻隱隱帶著一絲難堪，本來絕不是問題直接收了便是的周舒現在卻成了問題，竟然需要他開口和他說話了。

典度雲冷漠的看著，一言不發。

周舒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不如你們進來罷。”

“唉。”

蓋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