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依憐聞聲一滯,“楊道友這句話,是在嘲弄我麼?”
周舒淡然道,“大符師自己覺得呢?”
杭依憐緩緩道,“我們的確錯信了萬魂宗的話,但萬魂宗是掌管宗門,就算我們不信又能如何?身在仙界,便受掌管宗門約束,這個道理,你們外域勢力不會明白的。”
“也許大符師說的有道理吧。”
周舒輕輕點頭,“我也在掌管宗門,但我從不覺得掌管宗門說的一定就是對的,仙庭也是一樣,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去看才能真正看清楚,不管是一個仙城,還是一個宗門,又或者是一個人。”
杭依憐臉色微變,“道友連仙庭也質疑?”
周舒笑著擺了擺手,“對我個人來說是這樣,我可沒讓你們學我。”
杭依憐沉思了一會,故作輕鬆的道,“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雲頂城的弟子長老,的確過得自在,可以不管仙界的命令,甚而去外域建立仙城……如果我也在雲頂城,或許也能和道友一樣罷,呵呵。”
周舒緩緩道,“也可能是大符師太執著了。”
“呵呵。”
杭依憐舉了舉手,“不管怎樣,多謝楊道友和穆王,這次真要告辭了。”
周舒點了點頭,笑道,“好,有緣再會。”
杭依憐顯出一絲疑惑,“有緣再會?再過些天不就能見到麼,難道兩位不打算參加天皇祭典的三祭?”
周舒頓了下,笑道,“習慣而已,當然要參加的。”
“告辭了。”
杭依憐微微一笑,很快去了。
穆王走近幾步,笑道,“先生,剛才杭大符師說的……”
“等一下,還有事情沒完。”
周舒看向崖下,抬袖一揮,一道光芒油然而生,穆王不由一愣,周舒怎麼又出手了?看起來和之前籠罩懸鈴樹的光罩是一樣的,不過這次的秩序之繭,只罩住了一片空無。
周舒示意穆王等等,緩步走進了那繭內。
“出來罷。”
周舒看著那片空無,平靜的眼神裡暗藏殺機。
砰。
空無中傳來一陣細碎的響聲,像是鏡子碎裂,空間被打破了,一個青衫年輕人漸漸顯露出來,他微微顫抖著,低頭躲閃周舒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縮,極是畏懼的樣子。
周舒瞥了一眼,突然收回了威壓,皺眉道,“不對,這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情,你是誰?背後又是誰?”
年輕人心神一鬆,勉強站直了些,小聲道,“見過道友,我……我是明濤,我背後……背後……”
“周舒,別難為他,是我在看,明遠。”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在狹小的空間裡鼓盪不已。
周舒神色微凝,拱手行了一禮,“原來是明遠前輩,那是晚輩的不是了,對不住。”
“你沒有錯,是我的問題。”
明遠緩緩道,“你是怎麼察覺出來的?”
周舒笑了笑,“晚輩吃過幾次虧了,總也長了一些記性。”
知道是明遠在窺測,周舒的心放下了不少。
他一來到鶴玉亭,就發現了有兩方在暗中監視著這場議事,透過懸鈴樹監視的懸鈴宗那方,周舒早就指出來並遮罩住了,而暗藏在山崖下的這一方,他卻沒有動,等到杭依憐走了之後才去處理,因為他清楚,山崖下的這一方肯定是明耀天的人,敵友未能確定,暫時待定。
只有明耀天的人,而且必定是天皇后裔,才可能得到明耀天的認可,也才可能在明耀天裡面挪移空間。
這種在自己的界隨意挪移的手段,周舒在書老以及角鬥城的城主身上都見到過,自然不會陌生,而在訓練第八感的時候,他格外對此做了針對,訓練出了觀察空間改變的本領,從而明瞭了崖下異常,有人在窺測。
必須說的是,明遠用的手段並不複雜,遠不如書老。
如果和書老一樣,周舒看不出來,就算能看出來,也不可能限制住。
知道有人窺測後,周舒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身份。
明遠會意過來,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原來如此,可很的是,為何我是後一個,哈哈。”
“呵呵呵,”周舒跟著笑了兩聲,疑惑道,“明遠前輩,你為何要監視仙界議事?這種事情,仙界不會允許的吧,你這應該是違規了,對不對,難道不怕仙界追責麼?”
“我確實是違規了,仙庭之前特意提過不要做多餘的事,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