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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禁暗中自忖道:“我在書籍上常常看到尤物二字,卻始終不知道要怎樣的人能稱得上尤物,今見了這少女,才知道尤物是什麼樣子,唉——看來普天之下除了她之外,恐怕也再難找出一個這樣的人來了。”

一念至此,忽又想到自己的爹爹在教自己唸書之時,常常說的幾句話來。

一時之間,他像又看到他爹爹正帶著滿臉慈祥親切,卻又正氣肅然的神情,站在他眼前,手裡拿著一本書,反反覆覆地教他念著書上的詞句,每當讀到“孔日成仁孟日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而今而後,庶幾無愧。”這一類話時,爹爹就會為這掩卷嘆息。

“爹爹終於成仁取義了,他一生之中,該沒有什麼嘆息、慚愧的事了吧,但是爹爹為何又死得那麼不值得呢?您老人家為別人之死嘆息,可是此刻茫茫天下,又有誰會為您老人家的死嘆息呢?”

他心中思潮翻湧,一會兒想到爹爹媽媽,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快樂的童年,但快樂的童年逝去永不再來,死去的雙親也永不會復生了。

在這翻湧的思潮中,卻似乎有一點紅色的影子越來越大,終於凝成那絕色麗人的身形,似乎又嬌笑著伸出一雙有如春蔥的玉手,柔聲道:“這像一雙殺人的手嗎?”

“這像一雙殺人的手嗎?這像一雙殺人的手嗎?……”這話似乎一旬連著一句,在卓長卿的腦海中撞擊著、擴散著,他茫然問起眼睛,哪知眼前卻又浮動出自己爹爹的身影,滿身浴血,正自戳指人罵:“我死了,你這不孝的兒子也不替我報仇,心裡卻在想著仇人的弟於,在想著她是個尤物,我要你這不孝的兒子又有何用。”

猛然一拳,打在自己臉上。

他大叫一聲,從樹椏下滾了下去,張目四顧,林中空空,不但自己爹爹的影子不見了,那少女和多事頭陀也失去蹤跡。伸手一握,只覺掌心溼溼的,滿是冷汗,方才竟似做了一場噩夢。但此刻噩夢已醒,他卻不禁暗罵自己,怎麼在這緊要關頭上,卻想起心事來,此刻那少女早已走得不知哪裡去,卻教自己如何找去。

又想到那少女求多事頭陀一事,卻不知又是什麼事,多事頭陀方才問她的三個問題,又不知她到底如何回答。

卓長卿雖是聰明絕頂之人,但到底年紀還輕,又是初入江湖,此刻面臨著許多錯綜複雜之事,不禁呆呆地愕住了,茫然沒有頭緒。

第八章 香車寶蓋

他呆呆地愕了半晌,本想筆直走向夭目山,去尋那絕色少女,但轉念一想,自己就算找到了她又當如何,何況偌大一座天目山,自己根本就未必找得到,想了想,不禁忖道:“我還是先去找到雲老伯父子才是。”

他就像一個無主意的孩子,極需有個人能為他分解心中紊亂,他天性本甚堅毅,十年深山苦練,更使得他有著超於常人的智慧,但此刻心緒卻一亂如是,他只當是自己處世經驗不夠,臨事難免如此,卻不知自己已對那少女有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情感,這種情感是他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須知人們將自己的情感壓制,情感反會在不知不覺中奔發出來,等到自己發覺的時候,這種情感卻早已像洪水般將自己吞沒了。

他長嘆一聲,走出林外,哪知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笑聲,回頭望去,只見方才在城垛上和自己動手的黃衫少年,左手撫著下頷,右手放在左肋下,正望著自己嘿嘿冷笑。

他和這黃衫少年本來素不相識,方才雖已動過手,但彼此之間,卻無糾葛,此時他心中亂成如麻,哪有心情再多惹麻煩,望了一眼,便又回身走去,一面在心中尋思,要怎樣從那少女身上,找著她師父醜人溫如玉的下落來。

“好大的架子,卻連個女子也追不上。”

卓長卿愕然回顧,心想我與此人素不相識,他怎麼處處找麻煩,那黃衫少年見他轉回頭,兩眼上翻,冷冷說道:“閣下年紀雖輕,武功卻不弱,真是難得的很。”

卓長卿又是一愕,心想此人怎麼如此奇怪,方才出言譏嘲自己,此刻又捧起自己來,但語氣之中,老氣橫秋,卻又沒有半點捧人的意思。

卻見這黃衫少年放下雙手,負在身後,兩眼望在天上緩緩踱起方步來,一面又道:“只是閣下若想憑著這點身手,就想獨佔魁首,哼,那還差得遠呢。”

卓長卿再忍不住心中的怨氣,厲聲道:“在下與兄臺素不相識,兄臺屢屢以言相欺,卻是什麼意思?”

那黃衫少年望也不望卓長卿一眼,冷冷接道:“在下的意思就是請閣下少惹麻煩,閣下從何處來,就快些回何處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