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萬馬堂卻要請你去喝酒。你說是不是妙得很?”
傅紅雪凝視著他遞過來的訃聞,眼睛裡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緩緩道:“妙得很,的確妙得很。”萬世遺凝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當然一定會去的。”
傅紅雪道:“為什麼?”
萬世遺道:“因為那天也一定熱鬧得很。”
傅紅雪忽然抬起頭,盯著他道:“你好像對我的事很關心。”
萬世遺又笑了笑,道:“那也許只因為我本就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
傅紅雪道:“你知不知道樂樂山怎麼會死的?”
萬世遺道:“不知道。”
傅紅雪冷冷道:“就因為他管的閒事太多了。”
他再也不看萬世遺一眼,從萬世遺身旁慢慢地拖了過去,走上街心。
街上還積著水。
傅紅雪左腳先邁出一步,右腳才跟著慢慢地拖過去。
他走路的姿態奇特而可笑。
平時他過街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腳。
但現在卻不同。
今天街上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手,他千里的刀。
這把殺了公孫斷的刀。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帶著種敵意。
“現在大家都已知道你是萬馬堂的仇敵,絕不會再有一個人將你當做朋友了。”
“為什麼?”
“因為這鎮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依靠萬馬堂為生的。”
“所以你從此要特別小心,就連喝杯水都要特別小心。”
無論誰都很難相信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甚至連公孫斷都不會相信。但他卻的確是第一次殺人。
他將刀從公孫斷胸膛上拔出來時,竟忍不住嘔吐起來。
無論誰都很難了解他這種心情,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瞭解。
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手下變成屍體,決不是件愉快的事。
他本不願殺人的。
但是他卻非殺不可!
沒有雪,只有砂。
紅砂。
鮮血跟著刀鋒一起濺出來,染紅了地上的黃砂。
他跪在地上嘔吐了很久,直到血已乾這時,才能站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沈三娘一直在看著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色看著他,也不知是同情,是輕蔑,還是憐憫?
無論是什麼,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但他卻可以忍受別人的憤恨和輕蔑。
他己習慣。
傅紅雪挺直了腰,慢慢地穿過街心。
巷口還貼著張招租的紅紙條。
傅紅雪走過去,就看到那白髮蒼蒼的老太婆站在巷口,用一雙狡黠而充滿討厭的眼瞪著他。
這老太婆看來也不是他的朋友。
傅紅雪道:“請讓讓路。”
老太婆道:“為什麼要讓路?”
傅紅雪道:“我要回去。”
老太婆道:“聽說你嫌這地方不好,已經搬家了,還回到哪裡去?”
傅紅雪道:“誰說我已經搬家了?”
老太婆道:“我說的。”
傅紅雪皺眉道:“誰說我嫌這地方不好?”
老太婆道:“也不是你嫌這地方不好,是這地方嫌你不好。”
傅紅雪終於明白,所以他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也不必再說。
老人婆道:“你的包袱我已送到隔壁的雜貨店了,你隨時都可去拿。”
傅紅雪點點頭。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