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最不耐煩這種聚會的,可是今天來這不僅因為如萍,趙家奶奶對他也很照顧,雖然不耐煩,也完美地撐著世家的教養,優雅得體進退有度地應對,聽著這些人在他耳邊嗡嗡個不停,偶爾應上一兩個音,別人好像早有準備,並不在乎他的冷淡,他心不在焉,到是一直留神著如萍那邊。
看到有人接近已經多看了兩眼,本來好好說話的人,發生變故卻只在一瞬間,看到在意的人滿身狼狽,孤零零地被人群指指點點,蔣修文臉色一黑,撥開人群幾步走過來,保護性地攬過少女單薄的肩,冰冷的聲音透著風雨欲來的低沉和不自覺流露出的關心:“發生什麼事?”。
白裙上染著塊塊酒紅色顯得觸目驚心,奇異的如萍竟不覺得憤怒,反而有些一閃而逝的快意。這可是害得她這一整天東躲西藏的罪魁禍首啊,雖然發起人是雪琴,難道她就不能遷怒嗎?!只是……如萍危險地眯了一下眼,淡淡地看向面前那兩個幸災樂禍的女人,她們這是來挑釁的?就只能做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嗎?
如萍冷冷地看著,這種情況下,她要是多計較成了小器,不如等她還有什麼下文。
何丹影被對面兩人如出一轍的冰冷目光看得一縮,強自鎮定假意說:“真是抱歉,手滑了一下,對於這種無心之失,陸小姐不會怪我吧?”她面上的笑意,可看不出一點道歉的誠意,她身後的跟班則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
趙大伯母也趕了過來,她們在大家族中見多了勾心鬥角,對這情況自然心中有數,到底有心還是心,端看眼神就看是出來,如萍這孩子是老太太親邀的,如今卻受了委屈。
不過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還是不要鬧出事端的好,白白讓人看笑話,息事寧人地說:“衣服都髒成這樣了,如萍快和我上樓換一身吧。”她對於這老太太看好的這孩子還是很喜歡,暗道這位挑事兒的小姐真不懂事,在別人的宴會上非要鬧出些妖蛾子,她們是主人家,來者都是,能多說什麼。心裡卻對這個何小姐有些看不上。
如萍沒回答任何人,空氣中有些尷尬的沉默。圍觀的人開始小聲竊竊私語時,何丹影有些挺不住了,帶著不甘,咬牙道:“要不要我賠你些清洗費,想必一件衣裳你是捨不得扔的。”如萍掃了眼附近餐盤裡的水果,才淡淡道:“不必了,何小姐不必以已度人,我用過一次的晚裝從來不穿第二次。”何丹影被當眾下不來臺,氣道:“你!”
不過,轉念一想,被她呈些口舌之快又如何,今晚丟了人的是她,這種狼狽相,恐在她50都有人記得,這在這個最八卦的‘上流’圈子裡,從來不缺這種茶餘飯後的笑料。
正當她得意地腹誹之時,如萍在眾人驚訝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水果區,拿起一顆火紅的櫻桃,向何丹影挑釁地抬抬眉毛,緩慢但是有力的捏碎,有人不禁掩口驚呼,心裡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目光熱切,有熱鬧可看了,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姑娘,不會想把爛水果糊到情敵臉上吧?!
只有蔣修文自始至終面色如常,甚至帶著縱容,如果如萍真的那麼做了,他甘之如殆地幫她善後,惹怒她的人就要有傾盡全部來償的覺悟。不過,他心裡也知道,如萍不會那麼做,她是個如水般溫潤的人。
接下來的情況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眾人不約而同地詫異看著她沾了櫻桃汁在裙子上塗塗抹抹,以手代筆,以裙為畫布,這樣的西洋景就是在場最見多識廣的人,也對如萍投去好奇的目光。
有詩云: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第一香。
漸漸地,一幅開得妖嬈的圖畫緩緩展現在人們面前,就像是蒙塵的珍珠輕輕綻放光芒,當它的全貌掙開束縛展露出來時,流光溢彩滿室生香。只見雪白的裙裾上,鮮豔如血的兩朵牡丹花開得正濃,妍美飽滿,仰俯有姿。像在場的眾人詮釋‘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的奇景並非誇大其辭。
看到今天她的賀禮的人都知道她畫工不凡,卻沒想到竟然心思奇巧到如此地步。原本不動聲色看熱鬧的人,也不禁對這個短時間內就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小姑娘投去讚賞的目光,多數都是來不及掩飾的辣的。
蔣修文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攬著她肩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彷彿怕別人也來覬覦他的珍寶,如萍到是沒注意他的動作,有些得意地對他翹翹唇:“瞧,這樣是不是沒那麼難看了。”她更沒注意到自己這種求表揚的行為有些過份親膩了。得到他肯定的點頭後,唇角的弧度更加妍美。
如萍再沒看一眼臉上青青白白如調色版的人,轉身對趙大伯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