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過的那些關於大一統國家的各種想法。葉韜首先完成這一部分,自然是因為他對於這部分內容的思考比較深入……其實是他可以借鑑的這方面的想法比較豐富。另外,也是因為葉韜壓根沒想明白這部書稿的組織形式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他畢竟不是歷史學家,知道一點比較歷史學地皮毛,看過一些“大歷史”觀點的書,並不能讓他掌握歷史研究地方法。他和豐恣一般是提出一個話題,然後開始陳述、討論、豐富。準備等內容足夠多了再想這本書該怎麼組織。葉韜自己心裡不免嘀咕抄襲大歷史觀念怎麼連《赫遜河畔談中國歷史》的標題也順手抄了,不過。雪狼湖畔談中土歷史,聽上去好像更有情調一點。
而在談論了大一統國家之後,討論的核心問題轉向了歷史研究法本身。葉韜和豐恣,還有後來加入的黃序平,開始紮紮實實地討論起歷史研究的功能和作用,討論起歷史變遷中不斷重現的模式問題。尤其是最近,討論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模式。統治形式有模式,國家機構有模式,叛亂、國家的分崩離析同樣有模式,而將同樣的模式的一次次重現連線在一起看,讓人著實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這種方法,也的確是闡前人所未發,讓談曉培越發期待。
黃序平不久之後就帶著書稿來了。順便帶來了葉韜一同寄來的關於他上一次提出的意見的回覆。由於討論的內容越來越廣,實際上,無論葉韜、豐恣,還是黃序平自己都面臨著材料掌握越來越不充分的問題,關於模式的討論顯得有些務虛,但觀點還是很有意思。
或許是知道談曉培會細讀這些東西,黃序平甚至讓人送來他需要處理的公文。在談曉培靜靜地閱讀新的書稿和信件的時候,他就坐在御書房的一角,捧著公文,一點點地批閱著。
過了良久,談曉培清了清嗓子,問道:“黃卿家,你怎麼看?”
黃序平嘿嘿一笑,反問道:“什麼怎麼看呢?要說裡面犯忌的內容,現在陛下也習以為常了吧。”
談曉培哈哈大笑。書稿裡將治理國家的一部分內容歸結為皇權和其他權利的博弈的看法,的確是很犯忌。但卻一語道出統治國家的真諦。葉韜能夠有這樣的見識,似乎遠遠超脫他工匠出身,一直在技術官僚行列裡的身份。但這卻恰恰是談曉培希望的,他希望葉韜是一個能對東平的強大和統一起到決定性因素的王佐之臣。
談曉培放下手裡的文書,說道:“這些東西,要是流傳出去,恐怕真的是掀起軒然大波了。至少,在道明宗的刺殺名單上,他又得往上挪兩位。”談曉培地玩笑有些冷。但的確道出了葉韜的價值所在。奇怪就奇怪在,道明宗地那個刺殺名單排名,還真的對人物的能力、影響力和潛力有著極為精準的判定。每月一次更新的刺殺名單。已經成為不少人引頸期待的東西。
黃序平輕笑著說:“如果不是葉韜,恐怕我就要向陛下討個人情,把人召回來專心完成這本書了。就算不能公開,但書稿的價值還是在地。”
談曉培點了點頭,說:“現在看起來,那個豐恣也實在是個人才。這瘋子,放著那麼好的家世不用。偏偏跟著葉韜當個僚屬,真是有點意思。”
黃序平說道:“陛下,葉韜身邊有意思的人還少嗎?他現在身邊兩個團隊。一個秘書團,一個設計團,裡面都有不少有趣地人呢。”
談曉培嘆了口氣,說:“看葉韜最近折騰的那些事情。他靠自己手裡不多的權利和資金,居然能做到這樣複雜的事情。從計劃雲州發展基金開始,一步步地各種佈局,雖然裡面不乏有巧合的成分,也有其他人的幫襯,但步步為營。天馬行空卻又不失小心。這種蠱惑人心。因勢利導的本事,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他說的那個設計,還有云州的那些標識,實在是妙啊。”
黃序平說:“陛下,你看葉韜前後所有做過地事情,其實也是有一定地模式的。他懂得宣傳的力量,懂得把自己的身段放在更低的人那裡,每每將準備做在前面。將培養人才放在重要的位置,並不敝帚自珍……只是他地位高了。朋友的面廣了,能夠用的方法也就多了,自然效果也就越發地好了。他為歷史找模式,可他自己同樣有模式。”
談曉培點了點頭,說:“模式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他一路行來,同樣地模式有千萬種花樣可以變化,這才是他的厲害之處。一個路橋司……現在恐怕成為整個東平乃至整個中土最有能耐地一個地方部門了吧,真是太有意思了。”
談曉培踱著步在御書房裡來回走了幾趟之後,對黃序平說:“我想把葉韜調回來。不管朝中如何非議他,有朕給他撐腰,相信他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