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要為你們記功了。走,我們一起去見葉經略吧。這事情,現在的情況,我們說什麼都不算數了。呵呵。”
他們來到書房的時候,葉韜剛好對王石提供的那個匣子完成了拆解和重新拼裝,也完成了第一次的模擬撬鎖。正鬆了口氣,準備休息一下然後開始破解藏瓏匣呢。雖然是模擬,擔任鎮共作的葉韜還是累了個滿頭大汗,正在大口喝著涼茶。聽了劉勇的情況解說之後,葉滔立刻移步前往安置著陳楷的那間房間。
沒有高聲通傳,也沒有前呼後擁,葉滔就這麼毫不顯眼的走進了房間。這樣的場景部有的讓陳楷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就是陳楷?你有什麼話想說?”葉滔問道。
“你就是葉滔?”陳楷的問題相當無禮,卻直率的反映出他的懷疑。
“是的。我就是。”葉滔的回答仍然簡單,平淡,卻透露著堅實有如實質的自信。
“葉大人,”陳楷勉強拱了拱手,他現在的狀態讓他想要動一動都很難。“追殺我的那些人殺光了我的家人。為了讓我能逃脫,我的最後幾個部署昨晚也都死了。追殺我的那些傢伙絕不是他們自稱的什麼江湖幫派,他們是一幫瘋子,一幫偽君子,一幫忘恩負義的暴徒……”陳楷變得激動了起來。
“你不必激動,你到底是誰?追殺你的人又是誰呢?”葉滔平靜的問,道出了最基本,也最關鍵的疑問。
“我是前朝最後一任宰相陳珈的第十一代子弟。對我的先祖,您應該不陌生吧?葉大人,如果不是您搞出了所謂的大歷史學派,以歷史考據發現了先祖的異常之處,或許現在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當然,也只是一時罷了。”陳楷以自嘲的口氣,道出了這個讓所有人驚訝不已的身份,“而追殺我的,自然就是不希望裝在那個藏瓏匣裡的各種證據大白於天下的人了。”
“證據?能證明什麼的證據呢?”葉滔問道。
“證明先祖陳珈並不是前朝覆滅的根源,他固然不是什麼忠臣直臣,也不能力挽狂瀾,可她卻也不是導致王朝覆滅的大奸臣!證明前朝帝室尚有苗裔留存世間!證明道明宗不是出自神授而是一群野心家和偽君子組成的!證明……證明……證明當年的中土大唐的中興希望,卻是被一小撮人破壞掉的。這些還不夠嗎?”陳楷熱切的說。
葉滔卻仍然保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只是抬了抬眉毛,說:“現在外面還沒打起來,還算是清靜,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大略的說一說呢?對這些故事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對於葉滔故意將由證據證明的歷史貶斥為故事,陳楷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他開始娓娓敘述其從前朝大唐覆滅前二三十年間開始的事情,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其中包含著的各種情勢,已經讓人感慨不已。
陳珈的確不是什麼忠臣直臣,但毫無疑問的,他確實是大唐覆滅前的最後一任能臣。陳珈以一介普通士子出仕,在當時貪瀆成風的官場裡,並不比什麼人的背景更好一些。但是陳珈從督察地方稅收的小吏做起,一邊不斷交出超過同僚幾倍的業績,一邊以靈巧的手段逢迎上級,很快就進入了戶部,不到三十多歲就成為戶部侍郎。他由於傑出的表現和豐富周到的人際手段,在中樞中如魚得水,也受到了大唐的末代皇帝楊殷的器重。經過十多年的官場博弈,他終於成為了一朝宰輔。而他在這位置上,一直待到了大唐覆滅的那一天。
當年的陳珈,在理財方面的各種見識和手段無人能及。尤其是他行賄受賄幾十年,對於各種轉移資產的手法非常老練而富有創意,終於被楊殷看中,幫助帝室轉移資產。當時,楊殷已經意識到了大唐的覆滅即將到來,就看著壓垮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什麼時候落下了。是天災還是**?什麼都有可能。楊殷自己是想要和王朝一同赴死的,但他卻想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能夠好好生活下去,哪怕是作為一介平民。
陳珈作為宰相接受了這個挑戰。雖然不的確不是模範的臣子,雖然他表面色行維持形象的功夫和他私底下經營的功夫幾乎不相上下,但他對大唐的確實有著一份希望、一份期待、一份眷戀。而在擔任宰相之後,當看到的事情足夠多足夠深,當一時到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一個龐大的統一國家的分崩離析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越發墮落了。但是,當楊殷提出了那樣的要求,陳珈還是不折不扣的遵行了,這可能是他唯一的一次,完全不打著否反而是有些超出的遵行了聖意。
為了做到這一步,陳珈甚至偽造了帝國的迴光返照。軍事上不小的勝利,農田的增產,立志的整頓,乃至於天降祥瑞,彷彿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