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了,緩緩地說:“春南想要出兵西凌,想要我們出兵協同。他們要是能打下西凌四個州,就將澤州交給東平。從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回報來說,至少不能算是不划算。我已經寫了摺子回稟陛下,請陛下決斷。可是……無論決斷如何,這件事情看起來畢竟是需要我來做的。”
談瑋蒔搖了搖頭,說:“姐夫,我可是拉著你出來陪我散心的哦。怎麼你儘想著這種事情呢。”
“散心?”葉韜眉頭一挑,說:“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那麼多事情要操心呢。”
“唉,”談瑋蒔嘆道:“要論思路和銳氣,東平士子們現在的確是很有些底蘊了,倒不至於出乖露醜,可真的來到餘杭,方才知道春南標榜的文治,底蘊是如何深厚。連番的各種詩會、遊園會,想要佔得上風固然是不容易,可想要一次完敗,也得看人家東道主的心情了。人家居然是那樣‘善解人意’‘滴水不漏’,委實是非常地給面子,決不至於讓人有惱羞成怒的機會。一肚子的悶氣不知道那裡去撒,實在是太難受了。”
(全本 )
第一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反對
葉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文化的積澱並非一日兩日可以積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尤其是一個一直有著文治方面的傳統優勢,並且頗以此自傲的國家裡,哪怕真的衰退到一定程度,也總有掩飾的技巧。而雙方的心態又不同。春南的學子、名士們是主場作戰,又肯定是被吩咐過不為己甚,不要弄得場面難看,據說不少名士身邊還有好幾個學生、朋友之類的人在幫襯著出主意;而東平的學子們則擺明了是準備砸場子來的,加上又都是年輕人,哪怕是才學出眾,可一旦被壓制被挑撥,心態失衡之下,發揮出多少來可就沒個準了,並不是人人都會超常爆發的。
“可是,至少也不是全無收穫的吧?”葉韜寬慰道。
“嗯,”談瑋蒔溫和地說:“吃一塹,長一智的話,畢竟不是白說的。吃了那麼多虧,現在那些學子們雖然氣焰沒有那麼囂張了,不過穩重敦實多了。幾次詩會之後,現在他們每次再去之前,互相有商有量的,也開始注意起策略來了。大概,對他們來說,也不算是壞事吧。”
“那你怎麼還會心情不好的?這次來的人裡,不少都是你的繡苑門客吧?那些世家子弟們,多數也是唯你馬首是瞻的吧?雖然你年紀比他們中間的絕大部分都要小,可這些人畢竟是在你的看護下成長了起來吧,不是應該感到高興的嗎?”葉韜說。
談瑋蒔歪著腦袋,說:“在看到他們變成能夠肩負些什麼的人之前。先要肩負他們的怨氣和鬱悶的人也是我啊。……我可是從來沒想到,從來有脾氣有任何不開心的時候總有人來寬慰我、逗樂我、討好我的,可是現在我卻要成為這樣一個能夠去寬慰別人的人了。”
葉韜轉過頭,看著一臉和煦笑容的談瑋蒔,微笑著說:“你長大了呀,再不是當年那個,我能夠拍著腦袋說不乖的小姑娘了。現在,你也可以成為別人的依靠了。”
談瑋蒔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甜甜地回應道:“可是,我還是那麼喜歡你當年送給我的那些東西。那隻好有趣的兔子,那些圖畫書,我現在還一直看的。書都快番破了呢。”
“要我再重新給你畫一本麼?”葉韜說道。
“我想……還是不要了。你有太多的其他事情要操心了。再說,要弄本新的,可以直接去寶文堂啊。現在那幫傢伙複製你的畫可是很有心得呢。”談瑋蒔搖了搖頭。說道:“而且,現在畢竟是長大了呀。有什麼不開心總是去找漫畫書看,實在是太孩子氣了。另外,現在隨時能找到畫畫的人,又何必躲在房間裡看畫書呢?”
葉韜不知道如何說才好,談瑋蒔在決定了自己的未來之後,那種溫柔而堅定的表現著實讓人刮目相看。她身上那個稚嫩的小女孩的形象正在逐漸褪去。而一個有主見的年輕女子的形象越來越鮮明。雖然談瑋蒔總是不知不覺之間有些模仿著她的姐姐談瑋馨,但這也正常。畢竟,談瑋馨是她所認識的所有人裡最親近、最瞭解她的心事,卻也最有自己想法的人。哪怕,很多時候她的想法未必是正確和周到的。
“姐夫,你不是說了嗎?強大到一定限度以後,也就無所謂陰謀詭計什麼的了,策略、計謀只能改變達到目的的時間和代價,卻無法扭轉是否成功的最終結果嗎?既然父王將事情託付給了你,自然是信任你。你憑著本心去決定了就好了啊。何苦將自己逼到這個地步呢?”談瑋蒔問道。
“可能,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如此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