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趁機見見蓮香地意思。
“安生。連大當家到桂姐兒家下地可是一副金。兩對金墜。三般果羹茶葉。四盒雀舌茶餅。十匹妝花緞地茶禮?”
“小地打聽明白了。就是這些。”安生笑嘻嘻地幫著齊粟娘把茶禮抬盒收拾好。讓衙役抬去送到縣后街月鉤兒家。又使人備轎。
齊粟娘尚是頭一回受人叩頭獻茶,見的又是齊強頭一個跟前人,便也換了身喜慶的銀紅皺紗對衿衫兒,妝紅杭絹緞裙子。她喃喃自語,“也不知這位月鉤兒姑娘什麼性情,生得是何模樣……”齊強在外眠花宿柳,在高郵、京城都包過姐兒,卻從未提過抬進門來。上回在江寧秦淮河邊雖是有了箇中意地姑娘,卻沒不見蹤影,現下抬進來的這一位不知是何處中了他的意。
安生聽得齊粟孃的自語,微一猶豫,“小的看著,大爺把月鉤兒姑娘抬進來,全是為著她那雙眼,生得像”
“安生”齊強
在外頭響起,“轎子備好了,請姑奶奶出來。”齊押著綠暱官轎,帶著安生一起來了閘口。他送了齊粟娘到後頭,自個兒和李四勤在前進裡等著月鉤兒的轎到,連震雲在一旁料理事務。
蓮香早等在門前,齊粟娘歡喜攜了她的手,細細端詳,見她容色嬌豔,衣飾光鮮,眼裡也沒了惶惶之色,知曉連震雲沒有虧待她,多少放下了些心事。
蕊兒與梗枝上來見禮,又引著桂姐兒拜見,桂姐兒心裡懷著猜疑,尋著機會著實打量縣臺夫人幾眼。只見她不比蓮香大上多少,容貌一般的出眾,只是身形高挑修長,衣著華麗,眼神雖是靈動,舉止卻沉穩,看著竟是比蕊兒還要精明幾分,想著她在皇宮裡頭見過大世面,又是正經地官家命婦,便不敢尋機刺探,只是上前磕頭敬茶。
齊粟娘接了桂姐兒的金橙蜜餞茶,在茶盤上放了一枝攢花玉簪子,一塊銀如意子,作了見面禮,請了桂姐兒站起。
齊粟娘細細打量。
見她雖人物俊俏,體態風流,姿色也未越過蕊兒、梗枝多少,只是眼神靈動,眉目間甚有媚態,與蕊兒和梗枝安詳平和全然兩樣,也難怪連震雲把他抬進了府,想來是貪個新鮮口味。
想到此處,齊粟娘轉頭看向蓮香,卻見她端麗嬌俏,遠在三女之上,不由笑道:“我將來的嫂子若是蓮香這般兒的,可就滿足了。”
蓮香請著齊粟娘下了正座,到了茶席邊,換了一盞木桂花泡茶,笑道:“夫人又拿蓮香說笑,齊三爺在京城裡做官,見的世面大了,蓮香這般兒的,他是看不上眼地。”轉頭又笑道:“桂姐兒的妹子有福氣,呆會我們都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讓齊三爺上心。”
桂姐兒連忙陪笑謙了,“月鉤兒打小被我娘養得嬌慣,年紀又輕,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要請夫人教導。”
齊粟娘失笑道:“我雖也是想和她多多親近,只是我哥哥過兩日便要上路,將來怕還是我嫂子教導她罷了。”頓了頓,“若是她能像蕊兒、梗枝這般,便是我嫂子進門,也只有敬著愛著,哪裡還要教導。”
桂姐兒陪笑應了,只覺這齊府裡的姑奶奶果然不是個軟和人,難怪出嫁了還能把著哥哥不放,替他為這些內事拿主意。
齊粟娘看出來這桂姐兒眼光放肆,雖是低著頭,卻時時用眼角覷她,多不是個安分的人,神情頗似她初來清河時雲典史送過來的,被她進門就退了回去地四個婢女,所以才用話語彈壓一二。但她說了這些話,心中卻不痛快,雖說看著蓮香當家作主很是歡喜,但看著蕊兒、梗枝在一旁恭敬侍候,又替蕊兒不值。只覺這滿府裡妻妻妾妾、姐姐妹妹讓人倒足了胃口。
齊粟娘端起木桂花泡茶,喝了一口,聽得外頭一陣鞭炮齊鳴,知曉是月鉤兒的轎子到了。蓮香猶豫一會,原想站起迎到外頭去,看著齊粟娘紋絲不動,心中一笑,便也安坐。
齊粟娘看了桂姐兒一眼,笑道:“按規矩,爺們在外頭接比我們去接更體面,桂姐兒別怨我不客氣。”
桂姐兒自然知道這樣的規矩,不過若是縣臺夫人也到外頭去接,月鉤兒的身價多是水漲船高。她進門時聽得連大船口角漏風,這位蓮姨奶奶一個罪臣家奴,若不是當初許家死老太婆替她鋪了路,塞到縣臺大人家裡,巴結上縣臺夫人,早就不知被賣到揚州哪個私窠子裡去了。哪裡又能做個正經偏房也暗暗的打聽過便是這位縣臺夫人,不過也是陳家買來地丫頭,若不是曾經在宮中侍奉過太后、皇上幾日,巴結上皇阿哥這般的貴人作主子,哪裡又能做得了六品命婦?貴人跟前使喚過地,便是個貓兒狗兒,也比常人要尊貴“夫人說得是。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