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貌,已是上等。江南的女子雖是柔美風流,若論貴重雍容還得看北邊旗女。你這小子認準了就不轉彎,這幾日已是迷昏頭了罷?”
李四勤一晃腦袋,指著齊粟娘道:“俺看她就很標緻,她不是北邊來的麼?俺覺著比買來的那些都要好——”
眾女鬨然而笑,蓮香一邊笑一邊搖頭,齊粟娘臉上漲得通紅,一把開啟他地手指,怒道:“胡說些什麼?這些話是能說的麼?你見天兒守在這裡頭喝酒玩樂,如今對著我也說這些胡話。原是我沒和你講規矩,倒是我地錯,坐開些,免得再惹出你什麼好話兒來!”說罷,扶著欄邊站了起來,比兒連忙上前扶住。
敝軒裡無人說話,李四勤何時見過她這般臉色,呆呆愣住,見得齊粟娘遠遠坐開了,結巴道:“俺……俺沒有……”
“二弟。”連震雲從疊落廊走了上來,身後跟著連大河與連大船,“還不給府臺夫人賠禮。”
李四勤醒過神來,方要說話,齊粟娘也不看他截斷道:“蓮香,三位爺都到了,開飯罷。”
蓮香看了一臉失措的李四勤一眼,只得道:“爺,二爺、齊三爺,請入座,半葉,給爺們倒酒。”齊強扯了著急的李四勤一把,“呆會再說,她正惱著呢。”
齊粟娘坐在齊強和蓮香之間,慢慢吃
桃花胭脂米粥兒,便放下勺子歇息,齊強端過半葉乳,“妹子,你不是天天要喝這個養胎,趁熱快喝罷。”看了看李四勤,笑道:“小嫂子月初就下了貼子,李四想著你要來用飯,特意叫人買了頭乳牛。”
齊粟娘接過冒著白氣的藍:琅彩瓷碗,低頭一口一口喝著牛乳,沒有出聲。眼見著湖面上來了六艘連環大畫舫,連大河上前陪笑道:“夫人,烏師們過來了,小的讓他們開奏《永慶昇平》和《壽同天》,請夫人聽聽可還入得耳。若是看著有皇上不喜之處,還請夫人指點一二。”
齊粟娘抬頭微笑,“皇上可是精通東西方音律,我不懂這些,也就看個熱鬧。”蓮香笑道:“到底是迎駕地歌舞,原就是圖個熱鬧,咱們看看,只當是個樂子。”
齊粟娘笑著點頭,連大河遞了個眼色,連大船走到欄,雙掌互擊,連響三聲。隨著連大船的掌聲落下,五艘連環大船並駛而出,絲竹鑼鼓之聲大作。
齊粟娘見得那連環船上以厚木相連,足有二百步寬,上頭雕樑畫棟,泊金鑲銀做了一個大大地戲臺。二十名豔裝舞妓齊甩廣袖,上得臺來,隨樂起舞。
齊粟娘慢慢站起,走近欄邊,那些蘇州舞妓果真姿容出眾,竟有多半與名妓楊小寶不相上下,舞動間如嬌楊隨風,回眸處如杏花出牆,身上紅錦羅祅裙裹住她們玲瓏纖長的嬌軀,更襯出她們白嫩嫩地臉蛋,紅馥馥的唇,端地是世間難尋的美人。
齊粟娘回頭看了李四勤一眼,微嘆口氣,向連震雲笑道:“不說曲子,這些女子是極好地了。只是皇上一向喜愛江南女子淡雅之韻,那身衣裳雖是奪目,卻嫌濃豔。”看著連震雲猶豫的臉色,笑道:“黃金泊御碼頭不過就是六船並行這般大小,兩岸上大當家必備了迎駕姣女,怕不止一二百人罷?何不叫她們打扮濃豔些,既不失熱鬧,又襯出戲臺上這些江南絕色佳麗?”
齊強慢慢點頭,“確是如此,這回兒隨駕來地密貴人王氏正是蘇州女子,連生三子,聖眷極重。聽京城裡女眷們說,這位王嬪在江南未出嫁時,極愛清新淡雅之色。到了宮中,平日裡打扮也與旗下妃嬪大是不同,身邊的丫頭侍女皆是素雅,最愛便是碧青色……”
齊粟娘笑道:“這些原不合宮裡的規矩,是皇上特准的,我還親耳聽他贊過王嬪。江南的衣飾風尚以揚州為先,揚州則以才女名妓為先,這陣兒卻嫌濃豔了些,不合皇上地意。這些蘇戲身份低微,皇上自不會召她們入宮,但若是中意,開宴時召她們至御前歌舞,大當家的體面可就足了。”
連震雲不禁失笑,“多謝夫人指點。”轉頭看連大船,“重新替她們和迎駕女子裁衣。”頓了頓,“她們這幾個地衣衫便用碧青色罷……”
連大船連忙應了,見得府臺夫人歸了座,臉色漸漸好了起來,慢慢開始說笑,二爺小心翼翼又遞了一碗熱牛乳過去,府臺夫人一句多話未有,接過便喝了。二當家裂著嘴笑了半會,見得府臺夫人用完了桃花胭脂米粥兒,坐到欄邊看歌舞,把碗筷一丟,拖了張椅子就奔了過去,陪著府臺夫人說笑。
連大船悄聲道:“大河哥,府臺夫人怎的不惱了?方才那動靜,我還以為她從此要和二當家生分呢。”
連大河低聲笑道:“她自然不惱了,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