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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十四五萬兩——還只是揚州一府——他也不怕撐死——”

七夕偷偷兒抬眼。看著齊粟娘。“奶奶——周先生說這事兒還得請奶奶拿個主意。爺這幾日想了幾個法子。周先生都覺得不成……”

齊粟娘嘆了口氣。“這回可不比上回。上回不過是拖一些時日。還能和鹽商借借。自己也湊些。現在借了也沒處還。那些鹽商哪裡會肯借。除非他加火耗、田稅。現下兩省都被督臺大人折騰得不輕。他多是看著督臺大人加了這一處。他就減另一處。考評都不在乎了。哪裡還肯去加?”齊粟娘沉吟著。“周先生有什麼主意?”

七夕猶豫半會,小聲道:“周先生也沒主意,不過小地聽周先生私下一個在房裡走來走去,還是說漕上——如今府臺大人沒心思管那邊,他們便放開了來,也不用給太子爺貢錢,只把各處的爺打點一些,還是他們自己拿了大頭——”

齊粟娘咬牙道:“難怪他如今養得肥頭大耳的,壓根不提抬曹三娘進府的事,又新包了一個姐兒——”

七夕被齊粟娘一臉凶氣驚了一跳,苦笑道:“小的也不知深淺,奶奶既問,小的就是如實報上。只是小的想,可不能像上年一樣再折騰了……”

齊粟娘一愣,笑了出來,“你放心。我還想和那府裡走動呢,怎麼敢攛掇著爺幹這事?再說,爺也不會聽我的不是?”看著七夕一臉的不以為然,啐笑道:“趕緊去侍候你周先生罷,對了,你若是喜歡枝兒,就生攢錢,等著枝兒十八了來下茶,別和你周先生學著天天泡茶館,那是他們地酸毛病,咱們喝茶犯得著非辨出什麼水什麼爐什麼柴火麼?還是吃飯喝水省錢又實在。”

七夕一張臉漲得通紅,又是笑又是羞,“奶奶……”

齊粟娘嘻嘻笑著,“快去吧,

我說的這幾句話可不能說給周先生聽,否則我不把~你。”

七夕一嚇,待要馬上應,又覺著臉薄,吭哧了半會,丟了句,“小的誰也不說!”便一溜煙跑了。

齊粟娘看著七夕的背影,笑著走出堂屋,伏名走到臺階邊稟告道:“姑奶奶,小的方才和喜婆子商量著,還有一月就是秋闈,貢院裡頭正請文曲星呢,接親時咱們抬著花轎從貢院門口過,說不定就把文曲星請到咱們家來了。”

齊粟娘掩嘴直笑,“行,就依你。”

齊粟娘為著沈月枝和齊強的體面,讓陳演認了她做乾妹妹,又讓齊強在府衙大街西頭買了一所三進宅院,作了齊府揚州別院。到得吉時,齊強一身六品千戶豹補吉服,素金頂子吉冠,披紅跨馬,到府衙接親。

齊粟孃親手給沈月枝用紅梳開了臉,用紅梳上了頭,沈月枝鳳冠霞,含淚拜別幹嫂和小姑齊粟娘,在響動了半個城地十方鑼鼓和鞭炮聲中,坐上了八抬大轎,陳演穿著四品吉服,領著府衙屬官,護轎送親,從府衙大街貢院前一路過去,果真風光。

新娘一出門,齊粟娘便趕著奔到了齊府揚州別院。宅子裡已是人頭攢動,蓮香頭上鳳釵雙插,一身膏粱紅大洋蓮廣袖裳,同色的挑線裙子,領著蕊兒、桂姐兒、比兒等人招呼著各府裡的女眷。

前頭爺們被李四勤領著連大船、小連、七夕等人接住,各各按席,待得外頭鞭炮聲大作,花轎眼見著到了門口,賓客們全都擁了出去。

齊府別院三進大小,花樹滿眼,堂屋側後是曲折的遊廊,遊廊兩側栽滿楊柳,長長的柳條隨著初秋的微風,輕輕搖晃著。連震雲一身寶藍色八團緞長夾袍,頭上寶藍錦片帽,玉頂上結著尺許地紅京絲帽絡,站在遊廊上,皺著眉遠遠看著府門前一邊哄亂。

連大河悄聲道:“揚州府二州六縣的官坤,兩湖、常州、山東、直隸漕幫,還有江寧城那邊,得到訊息的盡都來了,便是督臺大人都差人送了禮過來。八爺如今的聲勢……”

連震雲慢慢道:“我還只是幫主身邊的小頭目時,記得二幫主地聲勢也大得很。二幫主夫人四十歲生辰時,沒和幫主打招呼,在淮安玉和樓擺了席,全幫上下的頭目都去慶賀……連揚州府壇口地人都趕去了。我記得,酒席還在半路上,所有人都被叫回罈子裡,尋了事由狠狠罵了一頓。那些從外頭趕回來的壇主,沒幾年都被換掉了……”低笑出聲,“皇上地身子還硬朗得很……”

連大河恭敬道:“小的明白了。”連震雲轉過身來,拍了拍他地右臂,“新藥還能用?這幾日二爺也沒嚷著難受了……”不待連大河回答,微微笑道:“大船年紀也不小了,身邊沒人,你挑個日子把秦八兒給他抬過去罷……”

秋風突地大起,竟是帶著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