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連大河從樹後閃了出來。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小地看了。正是白老五和那丫頭。”
“宋清地人呢?”
連大河搖頭道:“這處甚是隱秘,咱們的人雖是在隆福寺查過,卻沒查到那處去。若是有宋清的人進出,必易讓人察覺的。”
“拖到外頭去處置了。不要讓四爺發覺。也不要留下半點痕跡。”連震雲慢慢道:“明日夫人若是追問,就說白老五捲了些錢財,丟下翁白這個假兒子,帶著那丫頭走了。”
“小的明白。”
齊粟娘隨著陳演回了江浙會館,想了半會,仍是不敢把四爺和連震雲的事告訴陳演。她估摸著,他們這事兒必是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連震雲也犯不著開口求情。
四爺雖是沒說,她也沒有表忠心,但她心裡頭明白得很,這事兒她是萬萬不能說出去的。陳演和十三爺近,若是連震雲替四爺辦差,多半也不會有和陳演對著幹地時候。齊粟娘想到此處,便也放了心。
陳演喝了不少酒,靠坐在炕上。齊粟娘為他洗臉洗腳,聽他微帶醉意笑道:“我在外頭打聽門道,想去見見十三爺的事,居然讓四阿哥知道了。十三爺今兒見著我,拉著我說了不少話……”
齊粟娘又是驚,又是笑,“好在十三爺放出來了,否則你那事兒,定是會被人查覺。”
陳演笑道:“四爺也在想法子進去見十三爺,走的門道都是一樣,才能察覺呢。”待得齊粟娘替他寬了衣裳,立時向炕上一倒,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含糊道,“明兒就要跟著皇上,去直隸巡北漕河……”
第二日五更,陳演清早出門的時候,天上飄著細雨,不一會兒便停了,掛著一片陰沉沉的天,偶爾落下些雨滴。
比兒收拾著衣櫃,齊粟娘坐在坑床上看著手中連府裡送來的紅貼兒,猶豫不決,陳演不在,比兒不能帶,其他的僕從更不用說。但是把這事兒全託給連震雲,白老五和那丫頭的下場想都不用想——齊粟娘看了比兒的背影一眼,含糊道:“比兒,那個翁白——”
比兒忙碌的手忽地一停,又頓了一頓,方轉過身來,“奶奶放心……”
齊粟娘低著頭,不去看比兒地神情,自顧自地道:“這樣……今兒我不出門了……”
比兒奇怪看了她一眼,卻也不多問,忙完了手上的活便退了出去。
雨嘀嘀嗒嗒地下著,雙虹院內室裡安靜無聲。
齊粟娘倚在炕桌上,閉上眼睛,隱隱約約聽到了前頭響起極細的說話聲。
“比兒姐姐,那個翁白……又來了……”
雨似是小了些,一滴接一滴打在窗外地樹葉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將比兒的嘆息聲掩得若有若無,“……讓他走罷……”
叭的一聲響,一顆大水珠兒砸到了屋頂瓦片上,齊粟娘地身子輕輕一顫,雙目睜了開來,開口喚到,“比兒,你來。”
齊粟娘下了炕,對站在一邊的比兒道:“我要去和連大當家商量銀錢的事,你在家裡待著,若是大爺府裡或是別處有人來探,就說我身子不爽,在屋裡歇著不見客。”
比兒雖是疑惑,仍是點頭應了,卻猶豫道:“奶奶去見連大爺,身邊不帶一個丫頭……”
齊粟娘嘆了口氣,“這事兒還能帶誰去?你若是和我一同去了,這邊廂免不了就要露餡。”看著比兒笑道:“你身形兒和我有幾分像,又知道我平日裡行事說話的規矩,一個頂兩個,只要不出門,也能蒙她們一會兒。”
比兒不由失笑,“我原看著奶奶是打算好了要去,今兒突地又變——”
齊粟
,家裡的侍候的人多了,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裡,忠心肯幫地,什麼事兒都辦不成。
比兒若不是齊強送過來的,若不是她兩年多來下足了功夫,揚州蘇高三的事兒裡又看了比兒性情,哪裡又敢叫她知曉圖紙銀子的事兒。
比兒又道:“連大爺那裡——”
齊粟娘微微笑道:“你放心,他和我哥哥一樣,女色上雖有些不定性子,手段也酷嚴了些,卻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物。我幫了他不少,也承了他地大情,沒有信不過他的道理。”
比兒慢慢點頭,侍候齊粟娘換了一身白杭緞斜襟春衫,泥金綢子寬裙,取了碧綠油傘。比兒將僕婦們遣開,齊粟娘打著油傘出了院子,從江浙會館側門而出,走出寶紗衚衕。
她見得街對面有三四騾車停駐,似在待客,正要過去,一輛黑漆圍幔的馬車緩緩駛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