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把那女人打發出門,有爺在沒人敢說你一句。你還是穩穩當當做你的正室嫡妻,你說,爺這不都是為了你麼?”
齊粟娘哭道:“他……他也沒打算在皇上面前參奏噶禮……”
十四阿哥一怔,“他和你說這些事?他是怎麼說—”轉眼又怒道:“不管他怎麼說,若是不把他拉下水,給他些好處,到了皇上跟前難保他不會改主意!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你回去不許和他鬧”說罷,轉過身去,用力擺了擺手。
齊粟娘哭泣著,甩帕子行了禮,慢慢走出了水榭,從湖面上的曲廊上走了過去,對傅有榮驚異地詢問聲充耳不聞,只是哭泣著,沿著青石甬道慢慢走著。
她一時恨不得飛奔到直隸總督府裡去尋陳演,一時又恨不得自己當初未被十四阿哥所救,寧可被九爺指使去暗算太子,和劉三兒一樣早早被滅了口,更恨不得從沒遇上十四阿哥,沒被他可憐關照,欠了一次又一次的情份,到得眼前,不說開口拒絕竟連哀求的餘地都沒有。
李全兒站在甬道拐角陰暗處。遠遠看著齊粟娘一邊哭著一邊走了回來。悄悄退了開去。疾步向花廳走去。花廳早已掌起十二宮燈。九爺和齊強低低笑語。八爺與羅世清、孟鐵劍、狄風如、宋清談笑風生。甚是熱鬧。
李全兒輕輕走到八爺身邊。附耳說了兩句。八爺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九爺。點了點頭。“他總算也開口了。”
九爺哈哈大笑。“就為了讓他開這個口。我尋思了多久。不過是讓她回去什麼都不要幹。這樣地差事也叫差事?我若是奴才。能尋上這樣一個主子。當真是八輩子燒了高香了。”
齊強聽得他們說話。隱約猜到一些。卻又不確實。當著羅世清幾人地面。又不能問。正坐立不安間。從花廳門裡見得齊粟娘沿著甬道從通直齋走了過來。心中暗喜。陪笑道:“九爺。奴才地妹子從十四爺那邊回來了。奴才叫她過來給八爺、九爺請安。”
九爺笑著點頭。“去吧。”又轉頭道:“來人。把十四爺請來一塊兒喝酒。”
齊強連忙退了出去。急步向齊粟娘走去。遠遠把她攔了下來。看她哭得滿臉淚水。心中一驚。一邊從她手上取了帕子給她拭淚。一邊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噶禮地事兒?十四爺要你開口?或是讓你什麼都不要幹?”
齊粟娘抽泣道:“噶禮要把當年那個族女嫁給他做妾……好讓他不在皇上面前參奏他……十四爺說,要我回去不準鬧……過一兩月再打發出去……”齊粟孃的淚水越來越多,“……他現在就在直隸總督裡,那個族
……”
齊強將齊粟娘抱入懷中,輕輕拍著道,“不怕,演官兒不在意門第,這個哥哥現下拿得準。”齊粟娘抬頭看著他,哭道:“他們要把他灌醉了,生米做成熟飯,他不娶也得娶了,哥哥,我沒法子聽十四爺的,我要去直隸總督府裡找陳大哥——”說著,就要抽身離開。
齊強連忙拉著她,輕聲道:“不能這樣明著來。你將來還得靠十四爺關照你,論情份兒,你也該替他辦些事兒。你不用去,哥哥差府裡地德隆去直隸總督府,就說是揚州府來的急事,討個迴音。只要德隆見了演官兒,把這事兒和他一說,他就不會中套。十四爺不是要你什麼都不要幹麼?只要演官兒不中套,這事兒就和你沒有半點干係。”
齊粟娘心中一喜,眼淚頓時止住,方才一片混沌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微一思索猶豫道:“德隆——他以前不是九爺府裡的副管事?他會不會把這事兒告訴九爺,?我自已偷去,打扮成丫頭,去送衣裳,免得連累哥哥。”
齊強笑道:“當初九爺懷那五房奴才是太子的人,遇上那日要請四爺、十三爺議事,方才尋藉口趕了出去。德隆是我的副手,甚是精幹,被趕出去後六七年也沒見他投到太子門下去。太子已廢,我府里正缺人手,他來求我收留,我就讓他跟著我辦一些外頭地事。這些事他可比伏名和安生老練,你放心,這事不會讓九爺發現的。”
齊粟娘聽得如此,便放了心,催著齊強趕緊去辦,齊強笑道:“滿人的規女人出來敬酒,總要吃到半路上才行,現下地時辰還早著呢。來,把眼淚抹了,去給八爺、九爺請了安,你退出去的時候就去和德隆說。他就在外頭門房裡候著呢。”
齊粟娘大喜,連忙用帕子把臉上已花了的妝容抹去,整理衣裳,跟著齊強向花廳走去。
齊粟娘來到廳上,甩帕子施禮,“奴婢給八爺請安。給九爺請安。”
八阿哥看了看她微紅的眼眶,素白地臉龐,微笑道:“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