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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齊粟娘看了陳演半晌,微微點頭,又搖了搖頭。

陳演雖不明其意,仍是安慰道:“我是漢人,就算是一品大員,也沒有指個旗女為妾的道理,你不用擔心。”

齊粟娘輕輕一笑,凝視陳演,濃密的樹萌夾雜點點光影灑在石青蟒袍上,黝黑的臉龐被樹萌模糊了邊界,但那雙清眸,清晰光亮,牢牢地看著她。

齊粟孃的心底微動,一股喜意如泉水湧出,淹滿了眼角眉梢。陳演見她笑顏,尤帶忐忑的臉頓時開朗了起來,面上盡是喜色,兩人互看了半會,齊粟娘終是卟哧一聲笑出聲來。

陳演方要笑著說話,齊粟娘卻瞟了他一眼,收了笑臉,撇嘴道:“陳大哥,你怎麼和皇上說起那事,你不知道我侵佔民田麼?嚇死我了。”

陳演從未見過她發嗔的樣子,不禁呆了一呆,走上兩步,左右看看,暗暗牽住她的一支手,柔聲道:“那怎麼算侵佔?皇上聖明,兩位阿哥和張大人也在,皇上也就是沒想到你那麼會攢錢罷了,若說是沒倚勢欺人,平頭百姓可做不來,若是說倚勢欺人,你又一個錢沒少你素來明理,我是不信你能做出什麼事的。”

“張大人和十三爺倒也罷了,四阿哥可沒替我們說情。”

陳演搖頭笑道:“不說你救了他一回,就算是別人,四阿哥多半也是能說就說的。他不過是看著皇上不會真發作我們罷了。我當初為著這事,也心裡打鼓,現在趁著有人能說情,把這事兒說了,也免得將來查出來,皇上發作你。”

齊粟娘看了他一眼,咬唇道:“說的什麼話,你若是不讓,我還敢不收著,好歹我也是仗著你的勢。”

陳演越發握緊了齊粟孃的手,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個樂子,我一直在外,還能攔著你在家找樂子?”說話間輕籲口氣,道:“再說,你弄這些錢還不是為了我,為了河工上的事兒?張大人都知道呢,若是平常,他哪裡是為著這些事開口的人?”微微笑了笑:“方才我看你模樣,心裡不安,方在外頭等著,現下說清了,我才能安心娶你。”

齊粟娘噫了一聲,道:“陳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會出來?方才李公公讓我退下,我還正納悶呢。”

陳演笑道:“君臣,君臣,君不奪臣妻。你本不是女官,不過是從權。還有十日便要成親,皇上也要避嫌的。”

齊粟娘聽得一呆,不禁輕笑出聲,“規矩原也是做出來的……”

十三阿哥請旨操辦婚事,自然拖上了四阿哥,商量著怎麼把婚事兒辦得體體面面。因是奉旨成婚,又有了兩位皇子的金面,德州府臺李明智將一座別院騰空作了新房,李府臺夫人劉氏孃家是德州望族,劉夫人認了齊粟娘做乾女兒,帶著回府,又請了孃家妯娌一起為她操辦出嫁之事。

齊強未得訊息,太后賞的半副嫁妝卻從京城而至,足足三十二抬,其後還有九阿哥賞的兩抬添妝,十四阿哥賞的兩抬添妝,四阿哥賞的兩抬添妝,自是榮寵。康熙也下旨,封了齊粟娘為正七品孺人。

陳、齊皆是漢人,又因著兩家當初不過以信物為定,訂親的規矩都沒有走完,便趁著一回,按南邊漢人“三茶六禮”的規矩一起給辦了,不免忙亂。

男女兩家皆無親長,四阿哥作了女方親,十三阿哥做了男方親。府衙後宅裡,四阿哥和李府臺坐在一旁,府臺夫人劉氏一臉笑意,接著男方大媒張鵬翮,收了酒、肉、茶葉、果品、金釧、金戒指等禮單,供到了神櫃之前,一旁老於婚儀的伴婆叫道:“姑娘出來奉定茶。”

齊粟娘額髮齊眉,辮子卻盤了起來,捧著茶案,先將一杯冰糖桔餅百果茶送到陳演手上。陳演連忙接了甜茶,依著規矩,卻不喝下,只沾了唇便放回。

齊粟娘再奉上一杯蓮子百合茶,陳演亦只是喝了一口,笑道:“滿滿有餘,滿滿有餘。”

齊粟娘再從伴婆手中接過雀舌清茶一杯,奉給陳演,陳演一口喝完,伴婆笑道:“三茶定親,平安合順。”陳演含笑從袖中取出早備好的如意金釵,小心**齊粟娘盤發之上,那伴婆又笑道:“金釵插定,夫妻百年。”

待得成親前一日,十三阿哥替陳演到西院裡催妝,送上鳳冠、霞佩、全副的首飾,劉氏便差著府裡的媳婦婆子們帶著衾帳、茵褥去東院裡輔床,過箱櫃,鞭炮暴響個不停,三十八抬嫁妝披紅掛綵繞城一圈,引得滿城圍觀,好不熱鬧。

迎親當日,十三阿哥在府衙門前,取了一個紅包放伴婆手裡,大聲道:“早生貴子,早生貴子!”鬨笑中,請新娘上了轎。喜橋抬起,陳演穿著朝服,騎馬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