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浪跡風塵。只不過少管閒事而已。據兄弟所知,老弟曾經在止止軒耽了六年。”
“不錯,磊老怎知道的?”餘老弟頗感驚訝。
“兄弟並未脫離江湖。”靈怪淡淡一笑:“這件事是真的了?那麼,老弟必定已獲止止軒松月道長的純陽真火真傳,參悟其中神髓了。純陽真火正是剋制相成大真力的無上絕學。看來,今天兄弟栽定了!”
“磊老既然知道在下隨松月道長苦練六載純陽真火,卻又如約前來,可知定然無懼純陽真火,是嗎?”
餘老弟不笑了,神色一片蕭殺,臉變得真快。
“不然。”靈怪正色說:“人無信不立。老夫既然與你訂下十年之約,不管是否有抗拒閣下一擊之力,仍得守信前來如約,你能一掌把我靈怪擊死,算我命該如此。”
“磊老快人快語,在下佩服。”餘老弟獰笑:“我九絕神君餘化龍一生不服人,對磊老你可是尊敬有加,雖則兄弟曾兩次敗在你手下。”
“這一次閣下必可撈回本利了。”靈怪輕鬆地說:“時辰不早,該走了。”
九絕神君向亭外伸手虛引,客氣地說:“磊老請。”
“有僭。”靈怪泰然舉步出亭。
兩人言詞間十分客氣,雙方都神態從容,彬彬有禮,誰也沒想到他們會是積恨廿年的生死對頭。
兩人離開上封寺,便並肩而行,有說有笑頗為融洽。
不久,真正的峰頂在望。
這裡居然可以看到一些七八尺高的矮松,形態奇古,樹雖矮小,卻有一兩百年的樹齡了。
在罡風怒號中搖曳生姿,可看出生命的堅韌力是如何的神奇。
再往上走,已看不到草木了,坡度峻峭,加上罡風刺骨,大感舉步維艱。這裡俗稱風穴難怪草木不生。
左側是供南嶽真君的老殿,有殿三間,石牆鐵瓦古色古香。
平時這裡僅有三五名老僧和幾名道士,都是上了年紀的有道方外人,從不過問外事,也不理會香客。
兩人在老殿的側方空坪止步,相對一笑。
站在此地,令人有小天下的感覺,四周群峰羅列俯於腳下,湘江九向九背歷歷在目。俯首下望,身處千仞高空,神移膽寒令人毛骨悚然,加以罡風怒號,衣袍鬚髮隨風飛揚獵獵有聲,更添三分恐懼。
“請了!”九絕神君抱拳行禮。
靈怪不客氣地就北首主位,回禮說:“有僭,老夫託大了。”
九絕神君淡淡一笑,陰森森地說:“上次閣下是勝家,理當稱尊。”
“好說好說。”靈怪神色依然不變。
“廿年來,你我三度相逢。”
“迄今為止,丘某仍不以為那次管了尊駕的閒事於理不合。”
“咱們不談理字。”九絕神君乖戾地說。
“也好,我靈怪本來就不大講理。
“我九絕神君在江湖上的聲譽,本來就不好。”
“彼此彼此。”
“因此,今日之會,已無話可說。”
“老夫也有此同感。”
“不論勝負如何,日後……”
“沒有日後。”靈怪冷然介面:“丘某已是花甲年紀的人,誰也不知道是否能再活三天兩天,與閣下連訂兩次十年約會,已是可笑的愚蠢行為。今日之會,不論誰勝負,恩怨一筆勾銷。閣下是否願意,丘某並不在意。”
九絕神君眼中殺機怒湧,冷笑道:“你是說,今天是在下殺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靈怪沉靜地盯著對方,久久方一字一吐地說:“恐怕是的。”
“以後……”
“閣下似乎沒有多少信心。”
“在下的意思是萬一殺不了你……”
“那你永遠沒有機會了。”靈怪冷冷地說。
“你不再在江湖闖蕩了?”
“老夫還沒厭倦。”
“那……咱們日後江湖上見。”
“悉從尊便,只怕閣下找不到老夫的蹤跡了。”
“在下會找到你的。”九絕神君獰笑:“現在,該開始了吧?”
“請便。”
兩人客氣地就位,行禮如儀,禮畢雙掌一分,拉開馬步立下門戶。
靈怪立下的門戶很怪,左手立掌位於腹右側,右掌在眉心印堂前,掌背向外取斜勢,似乎隨時皆可拂出。
腳下踏丁字步,但更像玄門弟子的天罡步,而又兩者都不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