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化電閃,一沉、一振、一拂,人似流光,劍似逸電,從刀山中一鍥而入。
好詭異的劍術。
神簫客一代位高輩尊的名宿,將怡平的劍術稱作幻劍。
他的刀法,也足以稱為幻刀。
刀光劍影一合,有如金蛇亂舞,沒有兵刃接觸聲傳出,只聽到利器破風的刺耳厲鳴,刀劍的閃光令人眼花緣亂。
人影從刀光旋舞劍氣飛騰中逸出,惡鬥倏然發生,也倏然結束。
怡平出現在劍向右方平舉的中年人身前丈餘,搶刀屹立有如嶽峙淵亭。他臉上神色冷靜陰森,身上每一條肌肉都是鬆弛的,抓刀的手也沒有著力的痕跡。唯一能顯出精神旺盛的,是他一雙神光似電的虎目。
“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了。”他一字一吐。
那位與他交手的中年人,站在遠處以劍支地,吃力地,艱難地撐住搖搖欲倒的沉重身軀,不讓身軀倒下,右肋下鮮血泉湧,染透了衣褲,咬緊牙關忍受痛楚。
“師弟,不……不要逞……逞強。”受傷的中年人嘎聲向同伴發話:“等……等師……師祖來……來對付他,你……你不……不行……”
說完,終於支援不住,雙膝一軟,扭曲著倒下了。
“我不信。”同伴沉聲叫:“我的劍勢,已完全將他控制在死亡的絕境了。”
“危險……”倒地的人仍力圖阻止。
但已無法阻止惡鬥的發生,雙方的氣勢與意志皆到了迸發的臨界點,有如山崩堤決,沒有任何外力可以遏止,終於爆發出決定性的雷霆一擊。
劍虹像閃電,猝然光臨,不知其來向,不辨是幻是真,反正光芒入目,劍氣如濤,已罩住了屹立如山的怡平,霹靂當頭,虹影迸射吞吐耀目生花。
怡平高大的身軀,似乎突然幻化成虛象而非實體,人與刀渾成一體,在如山劍影中晃動、閃爍、變化、刀光突然從重壓中找到了空隙,猛然迸發出一道怒張的光華,一瀉而出。
刀與劍始終不曾碰觸,雙方出招,早就決定了兇狠的致命一擊,生死決於發起攻擊的剎那間,而不是決定在交手時情勢轉移中,因為招一發勝負已經決定了,爾後情勢的轉移已無關重要,也沒有轉移的時間,發生與結束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
在圈外救治兩位同伴的那位大漢,驚得以手掩住大嘴,抑止自己的驚呼,被這可怕的剎那間致命一擊驚呆了。
幻刀對異劍,刀的威力石破天驚。
怡平緩緩站正身軀,緩緩收刀入鞘。
中年人倒在草叢中,左胸下方裂了一條縫,距心房不足一寸,胸骨斷了三根,但未傷內膜。右手死死地抓住劍,牙關咬得死緊。
四名中年老道,正飛掠而來。
“快拖他們出去裹傷,不然血就會流盡而死。”怡平向那位發呆的大漢叫:“要快,遲恐不及。”
大漢如受催眠,急急奔出將天山雙豪抱出圈外。
“我……我三招全……全部落空……”左肋裂開的中年人終於能說話了,語氣悲涼悽切:“再苦練十……十年,也……也無法揚威中原……”
四老道到了,其中一人右手掌裹著傷巾,是昨天被藥鋤震傷的。
四支佩劍的雲頭,皆是晶芒四射的寶石研製的。
“就是他!”右手受傷的老道在遠處便怒聲大叫。
為首的老道頗有仙風道骨的氣概,站在五個傷者的旁邊,看看受傷的人,再驚訝地打量圈子中心背手而立的怡平,眼中有困惑的神情。
“怎麼一回事?”老道沉聲問:“你們都受了重傷,為什麼?”
右肋受傷的一豪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弟子無能,請師父。師叔寬恕。弟子與師弟,皆接不下那位年輕人的凌厲刀法。”
“不能怪你。”老道陰森森地說:“你三師叔和四師叔昨天不但沒能留下他,你三叔的右手也受了傷。”
“弟子……”
“別說了,你們好好上藥裹傷,看樣子你們還支撐得住。”老道說完,轉頭兇狠地注視不遠處的怡平,凌厲陰森的目光有如利鏃,煞氣升湧。
第二名老道哼了一聲,舉步向前走。
“踏入在下的禁區,吉凶自行負責。”怡平語氣凌厲:“這裡是在下的禁區,是你們大禁區中的小禁區,未經允許擅入,將受到無情的懲罰。”
“禁區?”老道冷笑:“你好大的狗膽,居然在拔天勝境划起禁區來了。”
話未完,已踏入禁區丈餘,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