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姆林宮內有一間宏偉的大殿。
殿上總共二十五根振國柱。
它們無一例外,全是金屬質地,或黃金,或白銀……
李艾莉隨著帝后他們趕到大殿時,地上躺著一根碎成數段的青銅柱。
李艾莉就站在帝后的身後,她看見,帝后的身形在微微發抖。
“去……”帝后的聲音有些沙啞。
“去通知西澤爾的家人了麼?”
凱瑟琳道:“已經派人去報喪了。”
帝后深吸了一口氣,“接西澤爾的王妃還有孩子來珀金姆林宮……”
帝后走到坍塌斷裂的振國柱前,緩緩地,緩緩地蹲下身。
啪嗒,一滴晶瑩的淚珠滴在碎裂的青銅古柱上。
“阿爾伯特,”她的聲音哽咽著,“寫信給你妹妹安妮亞娜,讓她從光明聖道院回來,參加她叔叔的喪禮。”
阿爾伯特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是,母親。”
他輕輕拍了拍亞瑟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他是長子,是現在監國的戴冠王子,親王戰死,無數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李艾莉將視線從遠去的王子背後收回。
亞瑟走到了母親的身邊單膝跪地,抬手輕輕順著帝后的背。
情緒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帝后抱住小兒子,哭聲迴響在大殿上,“我不想你上戰場,我不想……”
亞瑟只是抿著唇,一滴淚滑落。
他笨手笨腳地拍著母親的後背。
任母親的淚水打溼象徵崇高身份的血紅色綬帶。
“我在,母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平安順遂。”
李艾莉看著亞瑟怔怔出神。
阿爾伯特肩負起了所有,所以,他失去了為親人離世哀痛的權利,失去了陪伴母親的權利,甚至失去了流淚的。
18歲的亞瑟擁有這些,只因為,有人擋在了他的前面。
李艾莉眼眶有些紅。
如果,她最初遇到的是現在的亞瑟,也許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誤會。
可是,沒有如果。
他們初見時,他已經無堅不摧。
……
西澤爾親王的妻子還有獨子抵達珀金姆林宮時,聖龍的主城下著小雨。
城堡籠罩著一層散不開的陰雲。
所有人都換上了沉重的黑色禮服。
李艾莉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看著一輛輛黑色的馬車停在樓下。
身份高貴的賓客穿著黑色的喪服,前來參加親王的葬禮。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請進,康納德。”
李艾莉垂眸看著窗外,心裡卻在思考,史詩上空白的聖龍紀元。
康納德走進來,“李艾莉小姐,您定製的那套裝置已經做好了。”
“按照您的吩咐,我將它安置在,城堡後森林中新建的木屋中了。”
李艾莉道謝,“好的,謝謝你康納德。”
話音剛落,窗外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李艾莉看向樓下。
兩隊騎士護送著一輛純白色的馬車,停在了窗戶下前庭的綠坪上。
光明教會,千年如一日的酷愛白色。
馬車車門開啟,一位穿著純白色修道服的少女,自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高高的個子,一頭烏黑的長髮,容貌嬌美,身材婀娜,一步一挪都透著貴族的良好教養。
“這位是安妮亞娜公主,阿爾伯特殿下還有亞瑟殿下的妹妹。”
一邊的康納德為李艾莉介紹道。
李艾莉記得安妮亞娜的長相。
一看,就意識到了,這是那位出現在冊封典禮上的神秘女士。
只是,沒想到,她會是亞瑟的妹妹。
安娜亞娜匆匆走進城堡。
“西澤爾殿下的遺體,將於今日傍晚護送回國。”
“明日舉行葬禮。”
康納德機械地說著流程。
李艾莉察覺到不對勁兒,仔細觀察康納德。
老管家眼眶發紅。
李艾莉這才想到,犧牲的西澤爾親王,或許就是這位老管家照看長大的。
李艾莉張了張嘴,直到最後康納德離開,也沒能想出什麼詞語,能讓這位白髮蒼蒼的管家,心中好受一些。
晚上的時候,凱瑟琳來到李艾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