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議政殿。
阿爾伯特埋首於桌案上堆積如山的羊皮卷中。
索菲利亞穿著銀白色的秘銀符文鎧甲,一隻手搭在騎士長劍劍柄上。
她走進議政大殿,“阿爾伯特,我要去一趟雪域。”
‘沙沙——’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聲音一頓。
阿爾伯特抬起頭,一雙眸子平靜的像是死水。
“你決定了?”
索菲利亞回視他。
目光無聲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那就去吧。”
而後,他便收回視線,繼續批註攤開的卷宗。
索菲利亞轉身,鮮紅的斗篷翻飛。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議政殿。
阿爾伯特的龍從他的懷裡鑽出一個頭。
即便是幼龍的樣子,吉爾曼諾頓也是一頭醜的非常別緻的幼龍。
吉爾曼諾頓看著窗外,直至一頭巨龍從那裡飛離,他才漫不經心道:
“我以為,你會勸索菲利亞一句。”
“就像你小時候,經常會試圖拯救那些沒有‘未來’的人一樣。”
阿爾伯特簽署一份法案。
“人總是會長大。”
吉爾曼諾頓壞心思道:“哦?其實,在我看到的3421條時間線中,有幾條,索菲利亞是活下來了的。”
“你要是費些心思,是可以……”
阿爾伯特打斷吉爾曼諾亞的話,“與其花費大心思保住一個並不願意相信我,追隨我的人,我不如花費更多的心思,保護住擁戴我的人。”
吉爾曼諾亞從他的懷中跳出來,“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還像個冷血動物。”
阿爾伯特對此不發一言。
“你的父親母親呢?”醜不拉幾的小龍在桌上來回踱步,“滴答,滴答……”
他模仿著時間流逝的聲音。
“他們的死期,也越來越近了。”
阿爾伯特平靜地批閱著卷宗。
“父親追隨龍神。”
“龍神選擇了死亡。”
“他知道龍神選擇了死亡,還依舊追隨於龍神。”
“我只是尊重他的選擇。”
吉爾曼諾頓抬起後腿兒,用爪子蹬了蹬下巴。
阿爾伯特放下羽毛筆,抱起它,輕輕幫他撓著下巴。
灰不溜秋的小丑龍,舒坦地眯起眼睛,“那你母親呢?”
阿爾伯特站起身,走到窗邊。
帝皇又出征了,去解決寶石龍棲息地上的空間裂縫。
帝后在花園種起玫瑰。
站在議政殿的這扇窗戶前,剛巧可以看到玫瑰花園。
曾幾何時,帝皇十分喜歡站在這裡,一邊聽臣子彙報政事,一邊分心看花園中的妻子。
如今,阿爾伯特站在這裡。
看著他的母親……
帝后跟抱著一條翡翠龍幼龍的李艾莉,在玫瑰園中有說有笑。
阿爾伯特輕聲道:“母親太愛父親了。”
“父親不在的話,強留她在人世,是對她的折磨。”
吉爾曼諾頓從他的懷裡飛起。
他那對像極了飛蛾的灰色翅膀揮舞著、揮舞著。
然後,時空被撕裂,幼龍形態的吉爾曼諾亞消失在時空裂口中。
一個巨大的醜陋的龍頭,從那道時空縫隙探出了半個腦袋。
那顆醜兮兮的腦袋上,滿是血淋淋的傷痕。
成年版的吉爾曼諾頓,虛弱地對阿爾伯特道:
“女武神隕落了。”
“又一位新神誕生,是邪龍神,祂終結了聖龍。”
說完,戰損的巨龍緩緩收回了頭顱。
幼年版的吉爾曼諾頓從時空裂縫中飛了回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
驚魂未定的吉爾曼諾頓,立即一頭扎進辦公桌抽屜裡。
阿爾伯特瞥了那抽屜一眼,眉心一跳。
維多利亞走進議政廳,“阿爾伯特,你知道索菲利亞殿下去哪了麼?”
阿爾伯特微微揚眉看著一臉擔憂的維多利亞。
“怎麼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地和緩下來。
“啊,剛剛在走廊上遇到,她沒頭沒腦地說……讓我幫她照看一下冬狼。”
“我覺得怪怪的。”
阿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