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敖翦變成這副模樣丹饕還是有些吃驚,但那雙佔滿了眼眶子的琉璃珠大眼睛,以及裡面直率不知掩飾的關切,丹饕知道就算是表象有所變化,但內在的依然是那條可愛乖巧的小魚。
“吾並無大礙,莫要驚慌。”
“這是怎麼一回事?!”七殺怒火沖天的聲音從旁邊爆起,嚇了敖翦一跳,不由得卷緊了大妖怪的魁梧的身軀,從他寬厚的肩膀往外探頭瞧去。
見那七殺渾身冒著濃重的煞氣,簡直都能看見冒黑煙了。
敖翦嚇壞了,雖然司命星君跟那七殺星君是同夥,但他還是無法討厭這位身上有著良善溫厚氣息的仙人,所以剛才他咬得非常小心,絕對不會傷到分毫的啊!
事實上七殺冒火的眼神盯著的地方也不是司命那光滑的脖子上幾個不起眼的牙印,而是他那件藍衫上焦黑的雷擊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
七殺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間呲出來的,犀利的眼神往後掃來,落在敖翦身上,那種他敢承認就一!拍死的氣勢實在非常可怕,甚至更勝之前在陣中衝殺的煞氣。
丹饕皺了眉頭,這仙人真是古怪,之前就算跟他打個不可開交依然感覺到他有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而如今這副模樣,卻像是現在才動了殺機,不管是與不是,他長臂一攬將那小龍護在懷裡,妖氣釋放開來,兩人之間升起肅殺之氣。
“七殺!”司命本不欲多言,但見七殺誤會敖翦,便只好拉了他解釋,“玉虛真君欲平卑羽山,施雷法之時不慎擊中本君。”
“不慎?”七殺收了煞氣,然目光中怒氣未減,“只怕是故意為之。”早知司命的脾氣不會坐視那玉虛真君胡作妄為,卻沒想到那真君竟然膽敢出手傷人,見司命氣色不佳,想必是被雷擊傷了星元,七殺眉頭一皺,當機立斷:“回去了。”
司命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撒手不管,那邊十萬天兵可還在跟饕餮泥獸打的是一個昏天黑地啊!
“可你不是在……”
七殺難得的強硬,拐住他的手臂,一邊喚來!獸一邊沒好氣地說:“行了,待我回天宮覆命,就說打輸了。這種抓鎖妖塔逃妖的事本就與我南斗無由,北斗的差事,就讓北斗那幾位折騰忙活去吧!”
“那玉虛真君……”
頭盔甲冑沾滿了血腥,有煞星之稱的七殺星君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既敢於陛下面前請戰,玉虛真君想必早有馬革裹屍的覺悟。陛下恩寄尤重,玉虛真君既是天宮仙官,理當報效,縱然為降妖捐軀,又有何足惜?”
話是大義凜然,但那眼中閃過的殺意卻實在讓人毛骨悚然。彷彿就算那玉虛真君就算沒死,他也打算讓真君捐軀犧牲……甚至如果要沒給饕餮兇王吃得骨頭都不剩,他還打算要鞭屍……
司命目光便不由得看向丹饕那邊的敖翦,七殺似是料到他心中牽掛,嘆了一聲,稍一低頭,在他耳邊道:“別擔心,北斗魁首手上的鎖妖塔逃妖名單有三百九十七之多,要輪到饕餮兇王,估計還得多等千年。”
“如此不妥……”確實不妥,雖說領兵的人不是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立場,可眼下監軍被吃掉了,天兵天將裡估計也沒有人敢阻攔這位煞星,若任他胡來,日後天帝面前只怕七殺也是難以交代。
七殺見他臉色早見蒼白,幾乎是搖搖欲墜了,那記雷擊確實傷到了他的星元,方才得了敖翦的春生之氣滋養畢竟只是治標不治本,如今不過強撐而已,心裡也漸生浮躁。
以司命那脾氣要他點頭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他眉頭一皺,突然左手搶出捏在司命後頸處,下重手把人給弄昏了,扶住軟到在懷裡的藍衫仙人,七殺嘆了口氣,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司命,你便是太過實誠……天下妖邪殺之未盡,老鼠多了自然需要一隻貓,難道陛下還會紆尊降貴親自去抓老鼠嗎?”
翻身把人抱上坐騎,一牽韁繩,瞥了那兇王與南海七太子一眼,胯下!獸順勢一聲怒吼,朝丹饕和敖翦噴了口煙氣,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氣勢,一點沒有敗軍之將的自覺,撒開四蹄騰空而去。
便留下丹饕與變成龍的敖翦面面相覷……
敖翦用頭拱了拱丹饕的臉,發現變成龍形真的很不方便:“現在怎麼辦?”
丹饕轉頭,看向廝殺聲未絕的赤鱗谷,那裡的天兵天將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的主帥“臨陣脫逃”了,於是摸了摸肚皮,吞了口唾沫,舔了舔嘴角:“十萬天兵,不知會否吃撐?”
作家的話:
霽小月親給畫的化龍圖~~~這條龍,很喜感啊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