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作主張,請陛下定奪。”
一條藍色的小魚正巧有過,龍王抬手張開五指,小魚竟在他掌中游不開去。
半晌,龍王輕笑地看著他的將軍:“朕的愛卿不是早有了幫忙的心思嗎?”丈螭治軍剛正,卻願意為七太子跑這一趟,便無私顯見私了。
被一語道破心思,丈螭自知在主上面前這些小心思根本不夠看:“微臣不敢,只因南海龍王病重一事四海皆聞,七太子前往仙山尋藥,也屬情有可原。”
“病重?呵,敖欽倒是懂得未雨綢繆……”
敖欽正是南海龍王正名,敢直呼其名者,便也就只有份屬同宗兄弟的東海龍王敖廣。
龍王沈吟半響,似乎因敖欽之舉想透了些什麼,目中流露一絲釋然之意,然而卻未被垂首在前的丈螭看見。
他隨手放了那小藍魚,慢慢地踱步而前。
丈螭見龍君龍袍下襬的金履漸在近前,連忙更低地俯首,不敢多言。
“難得愛卿與人說項,朕如若不準,便是不近人情了……”
丈螭聞言正要告罪,卻被龍王按在他肩上的手阻止,“丈螭聽令,命你率兩百精兵,護送七太子往仙山一行,不得有誤。”
可一向聽令的丈螭竟未馬上領命。
龍王看著他:“怎麼,愛卿不願擔此重責?”
“微臣斗膽,請陛下改派其他將軍前往護送。軍中尚有戚虹、禳!幾位將軍,當可擔此重任!望陛下明察!”
“哦?愛卿不是與那七太子有故,此去正好一敘舊情。朕難得開恩,偏愛卿不領情,讓朕好生失望!”
龍王雖未動怒,但語中不悅之意以令周遭海水微見波湧,若換了其他臣子此刻早已驚懼求饒,然而丈螭卻咬了牙關,一揖到底:“微臣知罪,願領責罰,只請陛下收回成命,另派他人護送。如今東海正處多事之秋,微臣雖不才,願盡綿力,為陛下分憂。”
他並非不願護送敖翦,只是如今南海、西海、北海之天角鼇足均已塌陷,東海的天柱亦是危在旦夕,一旦崩塌,便意味著天塌地崩。危難當前,他又豈能離開?!
然而丈螭一而再地逆旨不尊,龍王臉上神色已見發沈。
“朕再問你一次,去是不去?”
這話已無半點問詢之意,只剩下令下如山的威嚴。
丈螭盯住那雙已近在眼前的金色履面,很慢,也很固執地回答:“臣求陛下,留下臣。”
龍王見他冥頑不明,怒極反笑:“莫非東海沒你丈螭將軍,便不成了麼?”
“微臣不敢!”龍王震怒,丈螭雙膝跪倒俯首在地。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看來是仗著朕對你恩寵有加,便越加放肆了,嗯?”
海波動盪,水晶宮因龍王之怒劇動不休,宮中一片驚惶譁然,亂作一片。丈螭只覺得遍體生寒,如同墮入寒冰深淵般連骨頭都似要結出凍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龍王注視伏在地上的青年將軍。他的左眼灰白暗淡,沒有一絲光亮顯然是目盲多時,然而右眼之中,卻清楚地倒映了丈螭的身影。
這一眼,竟沒有一絲怒意,也沒有一絲冷漠。有的是不捨,有的是愛憐,彷彿已是最後……
然而這一眼不過在短暫得一閃而過的瞬間。
在東海龍王與天同壽的生命中,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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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海無界,相承一脈授無私
沒有將軍的命令蝦兵蟹將只是攔了去路,其軍容規整有序,默默監視,並不搭理這兩位來自南海的客人。
敖翦坐在丹饕背上,正為剛才從丈螭口中聽到的訊息感到震驚。
他只是以為南海天柱塌陷,沒想到竟然連西、北兩處的鼇足也早已毀壞。
那麼說現在就只剩下東海這裡的天柱獨擎蒼天。
然而能撐多久,那是誰也說不準的。
敖翦心裡也不免忐忑難安。本來這也不是他一個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小鮫人有能耐去擔心。只是身為海族,又是南海龍太子,他仍是擔心一旦天塌,那南海水族必然難逃一劫,忍不住叨叨地呢喃:“鼇足若是全塌了,那得用什麼才能代替?”
無心一語,卻道破天機。
天塌地亂,人心見慌,但塌不是重點所在,需以何物取替鼇足重擎蒼天,徐圖拯救,才是問題所在。
然而這個問題,卻是連上古兇獸的丹饕也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