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有個準備,不過看丹饕這般沒個準數的吃食習慣,估計也就是那天心血來潮沒吃飽就把他給啃了。
“……咳咳……”萬年以來初次感到完敗的無力,不廷胡餘喝了口茶,擠出點笑容,“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家夥。”
第十九章 平天冠,十旒白玉杏黃袍
茫茫南海上百里鼇背島,破浪而前,正向東海方向游去。
這島確實巨大,而鼇背穩如泰山,在上面居住的人對此毫無所感,連外海海浪起伏都不曾感覺,就像這島完全盤踞海底般安穩。
敖翦與丹饕在島上住了幾日,當是自在逍遙,不廷胡餘極盡地主之誼對丹饕非常客氣,好酒好肉不在話下,對敖翦也是非常友好,容他在島上四處遊走。
丹饕對食物一向是來者不拒,無論是早飯、中飯、晚飯,還是宵夜,只要送上來他就能橫掃一空,幸好這島上的主人是南海海神,要不然早就被他吃空了糧倉。敖翦吃得也不少,不廷胡餘吩咐了廚子變著法子調理出各種以魚鰾為主的美食,確實令人歎為觀止。
島上的瓜果花木俱是僕人們費心栽種所成,敖翦在島上閒來無事,便跟在僕人身邊幫忙乾點小活,一開始僕人們是不敢讓海神的客人幹這種粗活,但敖翦也不勉強,在他們身後跟進跟出,湊在附近探頭探腦地看。
僕人們對這個好奇的藍鱗小鮫人也漸漸熟絡,雖然還是不敢讓他做扛樹苗、剷土塊的活,但幫忙提個水、拔個草什麼的,不管做得好不好,他們還是願意讓他去做。有時甚至還會告訴敖翦栽種瓜果的訣竅。
敖翦很高興這島上的人對他說話的態度,沒有鄙夷,也沒有欺負,真誠以待,還會把知識傳授給他,所以每次他都非常認真地瞪大了眼睛,豎起了魚鰭般的耳朵,仔仔細細地記下對方的每一句話。
儘管他知道,海族的他根本不可能在海底栽種這些瓜果樹木。
眼下敖翦正跟在僕人們身後採摘果實。
僕人們都把籮筐背在身上,但他們瞧著敖翦的小身板,可不敢讓他背太重的東西,於是他手裡只拿著一個小竹籃。
這一片果樹綠油油的,上面長滿了一串串像小燈籠一樣倒掛的紅果,這紅色極是粉嫩,而且外皮薄得像透明般的細滑,就像誘惑著採摘的人咬它一口般。敖翦禁不住誘惑,邊採邊吞口水。他的動作並不熟練,所以有點慢,僕人們很快就撇下了他走到了樹叢的深處。
水果透著清香的誘惑,敖翦盯著竹籃裡一顆顆飽滿的小燈籠,終於忍不住悄悄從籃子裡偷了個,湊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立即無比警覺地四下張望,終於在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才開始咀嚼起來。
果子並不像胡柑蜜萄般甜美,但厚質的果肉充滿了水分,咬下去是清脆,口感卻是綿軟,清涼爽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甜味在嘴裡溢開,在回味間讓人忍不住一嘗再嘗。
“哢嚓、哢嚓──”
丹饕抱臂靠在椰樹下,看著藍色的小魚站在滿是紅果串的樹下,捧著一顆顯然尚未成熟的果子,卻像得到了皇母娘娘的蟠桃般歡喜,珍惜地在那裡啃得歡。
他是不明白一顆水比肉多、絕對不飽肚子的果子哪裡值得這般仔細,不過看到敖翦偶爾露出的那種完全屬於掩耳盜鈴的小狡猾,他決定還是再站會兒,別去驚擾啄食中的小魚。
身後傳來一股風息,不必回頭,他便知道身後站的是誰。
同樣看到了敖翦在樹下偷果子吃的模樣,不廷胡餘輕輕笑道:“看來阿翦很喜歡這裡。”
丹饕不語,目光不離敖翦半步。
不廷胡餘笑:“饕兄何必如此防備愚弟?愚弟雖是不才,還不至於強人所難。”
丹饕依舊抱臂不動靠在樹下。
“不廷胡餘,相識經年,何詐於吾?”
老朋友了,就是多年沒變。
“呵……”不廷胡餘沒有被拆穿的惱怒,臉上笑意更深,“瞞不過饕兄。難怪這些天對這小鮫人寸步不離。不過南海鮫人確實是難得一見,吃了不免可惜,饕兄真的不考慮把他讓給愚弟?”
丹饕濃眉一皺,掃了他一眼。
“小魚非為吾食。”
“哦?”不廷胡餘難得露出驚訝之色,“難道說饕兄並不打算吃掉這小鮫人?愚弟眼力不差,他額上可有饕兄的牲醴紋印。”
上古時四凶之族橫行人間,炎黃之族尚且懼之,更何況妖邪精怪?當時中原大地莫敢與之為敵者,更別說覬覦兇族之王的牲醴。
若有染指牲醴者,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