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入白蓮教,和加入漕幫差不了許多。可惡的是朱傳志不敢清剿真正的白蓮教,拿一幫老弱婦孺開刀。將這些人的腦袋送上去換取賞銀,中飽私囊!”
盧象升說到這裡,聲色俱厲道:“王爺,屬下懇請王爺下令,立刻將朱傳志就地正法,他手下的兵痞也都嚴懲不貸,如此方能收服人心,震懾宵小。”
盧象升滿懷希望建議,可是他卻發現張恪臉上沒有剛才的憤怒。轉而陷入了沉思。
如果想當大明的忠臣,或者是立刻扯旗造反,就該效仿遼東,強力清除地方毒瘤。建立屯田制度,把遼東模式推廣過來。
可是張恪卻有另一番謀算,相比一味強大自己,倒不如把大明朝再向深淵推一把。更何況他鼓動崇禎改革邊軍。藉機巡邊,真正想會會的卻是晉商集團。要知道張恪多小心眼的人啊,竟然兩次被刺殺。還都險些喪命,他哪能不報復!
“建鬥,我們還沒進宣府呢,正所謂神仙下凡問土地,沒有個瞭解情況的還真不好辦事。朱傳志縱然有千般的不是,總算他還沒有糊塗透頂,知道不能和顧俊等人沆瀣一氣。成了,你去把他叫過來,我要詢問一些事情。”
張恪下了決心,盧象升也不敢反駁,只能下去讓人把朱傳志帶上來。
過去的幾個時辰,絕對是朱傳志最難過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本以為白蓮教是朝廷禁忌,幾乎是寧殺錯不放過,他不但沒有過錯,還有功勞。
可是哪裡知道,盧象升根本不信一面之詞,他找來活下來的百姓當面對質,又去拷問他的部下,一個人不夠,十個人不夠,足足問了上百人,有什麼牛黃狗寶一下子都弄出來了!
什麼虐殺百姓,什麼剋扣軍餉,什麼任用私人,甚至連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都翻騰出來,罪狀足足一摞子。
別說砍頭,就算是剮了他都足夠了。
他是徹底領教了義州兵辦事的厲害,真他孃的仔細!
朱傳志什麼希望都不報了,只求能死得痛快,可是有人告訴他,說張恪要召見。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能見王爺就證明還有一絲活路,只要巴結上了安東王,那就攀上了高枝兒,腰桿一下硬起來。
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張恪的書房,老老實實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朱傳志,本王剛剛看了你的罪狀,一言以蔽之,罄竹難書。大明武將該有的缺點你是一點也不少,而該有的優點卻是乏善可陳。讓本王想找個大發慈悲的理由都沒有。”
天!
這他孃的不是要用自己,而是死刑宣判啊!
一下子朱傳志就跌倒了谷底,渾身無力像是麵條一般,伏在地上,不停地顫抖,剛剛開春的天氣,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彷彿從桑拿房剛出來。
“王爺饒命,饒命啊!”
“別鬼叫了,若是真把本王惹惱了,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啊,還有活路!”
朱傳志立刻止住了哭聲,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立刻換上了諂媚的笑容,變臉之快,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朱傳志,宣府眼下的情況如何?”
“啟稟王爺,一個字,亂!兩個字,太亂!”朱傳志搜刮肚腸,把知道的全都倒出來:“原本總督熊廷弼還算有些本事,勵精圖治,可是魏閹掌權之後,各地鎮守太監日益囂張,熊廷弼完全被顧俊牽著鼻子走。去歲傳說要招募新軍,顧俊就弄了一大幫閒漢在身邊,日夜操練。還給服用什麼仙丹,說這些人是天兵天將,簡直就是瘋了。”
“的確是瘋了,顧俊不過是一個閹宦,不值一提。至於熊廷弼,朝廷已經讓盧象升接替他的職位,本王巡邊到此,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爺神威,所向睥睨,卑職恭祝王爺旗開得勝,建功立業。”
“嘴還挺甜的,算是一個優點。”張恪道:“不過本王想來不喜歡聽甜言蜜語,你要想活下去,就要證明肚子裡確實有貨。”
“是,卑職明白。”朱傳志慌忙答道。
“該如何徹底解決宣大的亂象?”
“王爺,小人斗大的字都不識一筐,哪敢說國家大事啊?”
張恪微微一笑:“在義州兵中,每逢大戰,別說遊擊將軍,就連小兵都有進言的機會,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只管說,沒用本王不聽就是了。”
朱傳志偷偷觀察,張恪固然殺氣很重,可是實際很隨和,並不像一些人毛病比官都大。想到這裡,他也倍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