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兒子以為我們不該刺殺張恪,更不該挑動張恪的部下和朝廷爭鬥,引來了報復!”
蔡長和斜著眼睛,看了看兒子,輕蔑地冷笑。
“蔡忠,就憑你的見識,老夫死後,蔡家家住的位置你讓出來吧!”
蔡長和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眾多兒孫耳朵裡,不亞於一個炸雷,蔡忠更是被炸得外焦裡嫩,骨酥肉麻。
“你們都聽著,蔡家這些年能活下來,勢力越來越大,只靠著兩個字:事大!誰的權勢大,就和誰合作。說白了就是當狗!狗和狗是不一樣的,有句話不是叫宰相門前七品官嗎?老夫創業的時候,戰戰兢兢,每天睡覺的時候,前半夜想想自己,後半夜想想別人,有沒有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老夫把家業交給你們,可是你們倒好,覺著自己翅膀硬了,不用怕了,偏偏找一個不能得罪的得罪!這還不夠,還跑去鼓動人家打仗,想坐收漁翁之利!你們也配,不好好照照鏡子!”
蔡長和把兒孫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可是在場沒一個敢反駁的!的確被說中了要害,他們就是太張狂了,張狂到忘了自己是誰!
“爹,您老指點的都對,可是關口是眼下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老實認罪,把家產都拿出來,海外的船隊,那麼多海盜打手,全都交出去,要是還不夠,就把我這條老命也送上去!”
“爹,兒子們哪能讓您老擔罪啊!”
“哼,早幹什麼去了!唉,放心吧,其實咱們家還有一線生機,我看張恪的所作所為,遠遠超出了人臣的本分。一句話,他想改朝換代,我們這樣的家族就是他的最好助力。他能放過十一家,也能放過我們一馬……”
老頭正在傳授著一輩子的智慧結晶,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管家撒腿跑進來,額頭上都是汗水。
“老爺,大事不好了,義州兵把咱們家圍了!”
蔡忠等人一聽,全都變顏變色,渾身發抖。老頭把柺杖一頓,怒斥道:“慌什麼,天塌下來,有老夫頂著,去,把府門大開!”
還沒等家丁去開門,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蔡家的紅木大門被炸飛,義州兵從硝煙裡面衝出,殺進了蔡家的大門。
褚海天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自從張恪遇刺之後,大家都感到了事情嚴重,褚海天率領的三千部隊是第一批增援的,隨後還有更多的人馬調到江南。
他這一次充當急先鋒,殺進蔡家大院。
“弟兄們,把所有喘氣的都給老子抓起來,所有值錢的都沒收了,所有帶字的都找出來!”
褚海天是乞丐出身,他有兩樣愛好,一個是打仗,因為打仗能步步高昇,擺脫卑賤的命運。再有就是抄家,看著那些達官顯宦變得一無所有,從心裡往外舒坦。
比較而言,他更喜歡後一種。
有什麼樣的軍官,就能帶出什麼兵。
手下的人匪性十足,衝進蔡家大院。蔡家豢養大量的家丁打手,還窩藏不少江洋大盜。這幫人見官兵殺來,雖然蔡家嚴禁他們動手,可是他們不想束手待斃,拿起兵器反抗,還有想要逃走,
可是他們哪裡是義州兵的對手,只聽得槍聲大作,一個個被打成了篩子。鮮血迸濺,畫棟雕樑,精美絕倫的宅子轉眼就成了修羅屠宰場。
一點不客氣,將所有活人都抓了起來,用繩子栓成一串串的螞蚱!拉到了前院,密密匝匝地站著。
老弱婦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所有蔡家的兒孫都戰戰兢兢,渾身冒汗。唯獨蔡長和站在眾人中間,努力挺直腰板,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呵呵,你就是蔡長和,蔡老太爺吧?”
“正是小老兒。”
“你覺得查抄你們家,做得怎麼樣?”
“好,太好了!”
“哈哈哈,這話新鮮啊,難道你就不心疼自己的兒孫?”
“唉,自己作孽自己還!他們冒犯了國公爺,就應該千刀萬剮,老夫身為族長,更願意把一條老命賠給國公爺,還請大人能夠成全!”
褚海天上下打量一下老頭,面對著抄家,能如此坦然,不管是不是真心,此老都不凡啊!
“呵呵,蔡老頭,國公爺何等尊貴的身份,就算把你們蔡家所有人都給殺了,也抵不上國公爺的一根小指頭。如今國公爺還在病床上昏迷著,你們家的罪孽滔天,罄竹難書!別以為裝得順從老子就可以饒過你們!”
“大人說的太好了!”蔡長和笑道:“我等自知罪孽深重,萬死莫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