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錯了!看在父汗的面子上,你饒我一條狗命吧!從此往後,我就伺候著父汗。為奴為婢,再也不敢添亂了!”
一個罵,一個哭,兩種聲音就像是魔咒一般。折磨著卜答赤的腦袋,讓他頭疼欲裂。
還不想做決定啊!
這個岳父太優柔寡斷了,張恪無奈催馬到了卜答赤的身邊。
“岳父。恕我直言,你距離汗位差的就是狠辣,不殺人立威,一味任恩,哪能當得上草原霸主?”
卜答赤深深吸了口氣,目光不善地瞪著張恪,低聲咆哮道:“他們是我的兄弟,後面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
“哈哈哈,那又如何,您讀過漢人的歷史吧,唐太宗可是殺了自己的兄長和弟弟的,不照樣建功立業,為後世稱頌。您只管殺人就是,有什麼後果我擔著!”
就算讓卜答赤重活一萬次,也沒機會成為李世民,張恪的話重點在後半句,他分明就是逼著卜答赤交投名狀,只要把這兩個人殺了,張恪就會毫無保留地支援他!
卜答赤當然聽懂了,自己的這個女婿果然是梟雄的坯子,本以為他會對自己有所不同呢!看來也是痴心妄想了。卜答赤仰望著天空,突然猛地一回身,催馬衝進了大營中,四周早就圍滿了張望的蒙古士兵,他們都有點懵。卜答赤臺吉怎麼和明軍攪在一起了,到底誰是朋友,誰才是敵人?
“勇士們,你們都聽著,炒花部要想在狼犬遍地的草原生存下去,我們必須和漢人合作。用我們的羊毛土產,換來糧食布匹,讓小崽子吃飽肚子,讓老人穿暖衣服。我們能搶掠過別人嗎?廣寧一戰,我們敗給了張少保,張少保不計前嫌,給我們一條活路。試問,如果是林丹汗,或者女真老酋,他們會給我們機會嗎?絕對不會!他們肯定會吞併炒花,讓我們成為卑賤的奴隸,勇士們,眼下的局面再清楚不過了,和漢人鬧翻了,我們連這個冬天都過不去!”
卜答赤用最簡單的話,給這些蒙古人上了一堂課,當然他不指望所有人都能聽懂。
“伯要兒和黃把都兒,他們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痴心妄想和噶爾圖合作,那條老狗就是最兇殘的惡魔,最無恥的騙子!這兩個人為了和騙子合作,矇蔽自己的父汗,奪取兄弟的兵權,軟禁侄女,他們是無情無義的惡狼,長生天一定會降下懲罰!”
“殺!”
“殺!”
“用他們的腦袋和鮮血,補償他們的罪惡!”
卜答赤瘋狂地大喊,他的親衛立刻衝上去,把兩個臺吉抓了起來,押到了營門口,跪在地上。
這兩個人也知道性命難保,扯著嗓子大罵。
“無恥,混蛋,卜答赤,你和你的女兒一樣下賤卑鄙,你是一條狗,不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孫……”
“還讓他們噴糞嗎?”卜答赤橫眉立目,大聲喝道:“殺!”
彎刀閃著寒光,兩顆人頭落地。所有蒙古士兵重新認識了卜答赤,這位臺吉不光是有撈錢的本事,也有殺人的能耐——儘管很殘酷,可是草原需要的就是狠辣的人物,突然之間,歡呼聲四起,震動天地……
“岳父,你回去照看滿達日娃,還,還有孩子們!”張恪臉上也有些慚愧,畢竟擺了老岳父一道,實在不夠意思。
“等著大戰打完,我一定好好補償!”
卜答赤光棍得很,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容不得他回頭了。
“你小子多加小心,噶爾圖的十幾萬人馬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女兒沒了丈夫,孩子沒了爹!”
“放心吧!”
張恪和卜答赤拱手而別。北邊的隱患已經消除了,現在的任務就是用最快速的速度,趕到營州,給大哥解圍。雖然對大哥很有信心,可是畢竟兵力太懸殊了,張恪深知那種被無邊無際的人海包圍的滋味,他一刻也不敢耽誤。
營州城外,又一輪的攻擊結束了,好多士兵身體一歪,栽倒在城頭。酣然大睡。連續七八天的戰鬥,已經消耗光了所有人的體力,包括張峰也是一樣。
人畢竟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需要保養。
靠在牆角的張峰根本不敢閉眼,他怕自己也睡過去。
“十二次,足足十二次!”
一天攻上城牆的次數比前幾天都多,韃子完全拼命了,尤其是林丹汗的部下。似乎是為了蒙古大汗的榮耀,他們攻擊的格外賣力氣。
城下的屍體幾乎填平了城牆,只要攀著同伴的屍體,就能衝上來。
城中火藥足夠。糧食也有,可是唯獨一樣,那就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