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狗膽,他們私放碩託還不夠,竟然還勾結韃子進犯大明,坐視生靈塗炭,還有沒有王法二字!”
“楊大人說得好,此人叫做王宏,正是黑心商人的走狗,不知道楊大人敢不敢向朝廷上奏此事?”
張恪冷笑道:“楊大人,你若是光知道盯著張恪不放,卻連真正的罪人都視而不見,你還是趁早收回清正的招牌吧!”(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燒到了內閣
官場如同戰場,從來都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自從知道楊漣出任欽差之後,張恪就加著一百個小心,這位可是敢和魏忠賢死拼的超級戰將,偏偏東林黨又在得勢的時候,如果不小心應付,自己就可能陰溝翻船。
楊漣搶先一天多到廣寧,想殺張恪措手不及,而張恪提前三天就捧著他的履歷仔細研讀。
楊漣是萬曆三十五年中進士,當時已經三十六歲,這個年紀可不算小!
中進士之後,初任常熟知縣,政績卓著,清名顯揚,被召入京城,成為一名光榮的言官……給事中!
身為言官,楊漣衝在了國本之爭的最前線,自然觸怒了萬曆,楊漣一直蹲在六科,好不容易等到萬曆掛了,楊漣也兩鬢斑白……
楊漣敢戰,清廉,名聲大!
作為一名言官,他無懈可擊。
張恪面對著楊漣的履歷,幾度抓狂,不得不請來王化貞共同商量,兩個人苦思了一天,還別說一人智短兩人智長,還真讓他們找到了楊漣的弱點!
簡單四個字:好鬥!好名!
越是身份高,越是官位大,越是案子通天,他就越興奮,越敢戰!
分析下來,原因也不復雜,首先是楊漣嫉惡如仇的性格,再有就是他的年齡!
五十歲,知天命的年紀,他才是區區七品言官,若是不抓緊乾點大事,不免就要籍籍無名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找到了問題,張恪自然就要對症下藥……
“楊大人,張某一介書生出身,為了保家衛國投筆從戎,算起來不過一年有餘。張某長長捫心自問,或許做事有差錯。可是張某絕不是奸邪之人,楊大人為何不能容張某呢?”
這已經是張恪第二次提出這個問題,楊漣的臉色很不好看,其實他也不贊成釋放歹安兒,消弭戰禍的想法!
作為一個明朝的標準士大夫,向韃子低頭是萬萬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張恪,老夫秉公辦事,不會因為私情陷害你,大可不必擔心!”
“哈哈哈,楊大人。誰都有不得已。朝廷讓釋放歹安兒的旨意並沒有起到作用。固然有些宵小之徒會藉此鬧事,不過想來不會有大的危害。更何況眼前就是一樁天大的案子,若是楊大人能夠幫忙上奏朝廷,勢必嚴加追查,這可比一道聖旨嚴重多了!”
張恪分析的一點沒錯,楊漣在和萬曆鬥,和鄭貴妃斗的時候,已經養成了不怕事大的習慣。
手上的口供的確分量驚人,若屬實的話。那就證明山西有人勾結韃子和老奴,還幫著碩託越獄,如果此案掀開,勢必天下大譁。東林黨的小小“失誤”就會被沖淡,他楊漣又一次站在了大潮之上,就彷彿他嚴詞斥責李選侍一樣……
楊漣反覆看了看供狀,確定無誤。他一臉遲疑地看著張恪,語氣緩和了一絲。
“張恪,既然你發現了案子。為何不自己上奏呢?”
張恪苦笑一聲:“楊大人,我上奏多半石沉大海,鳥無音訊,何必費那個功夫呢!”
“老夫倒是忘了!”楊漣暗暗點頭,張恪說到底還是一介武夫,說話沒什麼分量。
楊漣尋思一下,說道:“張恪,你為何不找別人呢?比如王化貞,何必找老夫這麼一個冤家對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楊漣雙眼就像是刀子,惡狠狠刺向張恪。
張恪則是一臉坦然從容,迎著楊漣的目光,堅定說道:“此案涉及建奴,涉及韃子,涉及到山西的商人,還會涉及到誰,張某一點不清楚。地方官員全都可疑。唯有大人出身東南,又是朝廷風憲,清名天下皆知。你或許和張某有些誤會,但是此案非先生不能辦理,張某拜託了!”
說著張恪深深一躬,身體躬成了九十度,哈腰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恪在守城的時候,腰上帶了傷,現在還沒癒合好。躬身時間長了,疼得他咬牙切齒,額頭冒出了汗水。
偏偏楊漣像死人一般,一點不出聲,張恪只能咬牙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