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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人就會罷工,來個非暴力不合作。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徒呼奈何。

可是如今,他們卻猛然發現,兩個法寶都失效了。

閹黨和東林黨開戰之際,已經沒有了是非對錯,只有敵我。貿然發動輿論攻擊,不但傷不到張恪,還會引火燒身。

至於地方不合作,還沒有發動,就被張恪破功了!

他手上有軍隊,不怕衙役罷工,包家有數量足夠的賬房先生,也不怕書吏歇業。另外各級學堂私塾之中,有大批的寒門士子,他們苦讀書而沒有出路。

一聽說能進官府工作,全都削尖了腦袋。根本不是大家族能夠控制的。

張恪比起大明官員最大的優勢在於擅長把各種勢力捏合在一起,成就自己的強大。針對東南征稅也是如此,在他巧妙安排之下,把大族手上的牌廢了七七八八。

就像是一群砧板上的魚,就等著挨宰吧!

“我明白了!”

葉永鑫一拍大腿,豁然站起。他是前首輔葉向高的侄孫,葉家的根基在福建,光是葉永鑫手裡就有三個船隊,江浙的絲綢細布透過他的手上,運到南洋售賣。在場的各家都要買他的賬。

“葉公子。什麼事至於一驚一乍的!”

葉永鑫苦笑著搖搖頭:“以往我總把張恪當成一勇之夫,可是如今才看明白,果然是名將,出手高明啊?”

“怎麼個高明法?”有人問到。

“諸位想想,按照常理,收稅應該從大戶開始,一來是能收上來的銀子多,二來是大戶都低頭了,其他人就沒膽子拒絕。可是張恪呢。他反其道而行之,先從中小商戶開始,連油鹽店,雜貨鋪子都不放過。”

徐中良冷笑道:“有什麼奇怪的。那是他欺軟怕硬!”

葉永鑫將手裡的灑金小扇晃了晃,搖頭說道:“堂堂平遼公能怕我們什麼啊!他這是釜底抽薪,我打聽過了,張恪雖然名為收稅。可是把胥吏手裡的乾股都還給商戶,又削減苛捐雜稅,算起來普通商戶不但沒有賠錢。還有賺頭!”

葉永鑫仰天長嘆:“欲取先予,這一手漂亮啊!中小商戶勢必對張恪感恩戴德,根本不會和咱們一條心。沒有這幫人的支援,就算像聚齊幾萬百姓,去和張恪硬拼,也是萬萬不可能!而且他還能借此揚名,誰和他作對,反而會落下罵名。”

在場十幾個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他們紛紛點頭。

可越是如此,就越覺得害怕。張恪這傢伙已經悄然佈下了一張大網,只等大魚上鉤呢!很不幸,在座的諸位就是人家盯上的魚。

坐在最後位置的是王家的總賬房朱煥,他一副吃了苦瓜的德行,偷偷抬起頭。

“諸位,要不咱們就老實納稅吧?”

“你說什麼?”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刀子,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呸呸,算我放屁行吧!”朱煥低下了頭。

“哼,你以為投降認輸,張恪就能放過咱們?到了嘴邊的肉,還能不吃,你的主意簡直臭不可聞。”

眾人一頓數落,可是還拿不出主意,最後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高貴方的身上。

“高公,你拿個主意吧,大傢伙到底該怎麼辦?”

“是啊是啊,只要方法好,我們都聽您的!”

高貴方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得意地一笑。

“張恪雖然精明強悍,可是他終究是個領兵的,不懂經營上的奧妙。咱們硬拼不行,軟語哀求,花錢買通更不行。那就只能來一個絕戶計!”

“絕戶計?這要怎麼辦?”葉永鑫驚奇地問道。

高貴方笑道:“蘇州有幾十萬的百姓,張恪手上的軍隊也有成千上萬,他們都要吃糧食,都要穿衣服,倘若是柴米油鹽都沒了,張恪還能撐得下去嗎?我們該給這個武夫上一課,讓他見識一下銀子的力量!”

……

方崇文是蘇州府學書生,在十七歲的時候中了秀才,有神童之稱,本以為在鄉試能一舉中舉人,轉過年進京趕考,蟾宮折桂,從此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可是在參加鄉試之前,有同學找到了方崇文,建議他去東林書院學習兩個月,聽那裡的大儒講解,增進學識,砥礪文章。

聽得方崇文很動心,可是他的家中窮困,拿不出銀子,就婉拒了同學的邀請。他的同學委婉地告訴他:不去東林書院拜碼頭,恐怕考不上舉人。

當時他嗤之以鼻,鄉試考的是學問,自己苦讀這麼多年,真金不怕火煉,用得著投機取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