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大吏,可是不過是區區三品官而已。如何同大學士。六部尚書對抗,哪怕是致仕的也不行。再說了南京還有六部,卑職頭上一堆婆婆。受氣的小媳婦兒難做啊!"
毛一鷺說著說著,眼中竟然流出了傷心淚。
作為應天巡撫,他調不動軍隊,因為南京有兵部尚書,他指揮不過地方官,因為地方官都聽大戶的,得罪了上頭,最多罷官,可是得罪了大戶,後半輩子就別想好過!
“國公爺,有您給卑職撐腰,卑職自然誰都不怕,只是還請國公爺知己知彼,東南的大族不是輕易屈服的。他們硬的不行,就會來軟的,玩陰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您可千萬要心裡有數啊!”
說白了毛一鷺還是不相信張恪有本事和東南大族掰手腕。何止毛一鷺,其他人也不看好張恪,畢竟除了太祖爺和成祖爺,歷代大明皇帝面對著東南士紳集團都束手無策。
皇帝做不到的事情,張恪能做到嗎?
其實在山東的時候,張恪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成功引爆了東林黨和閹黨的鬥爭,接下來雙方廝殺沒有兩三年時間,不會告一段落,趁著這個時間段,遼東正好能快速發展,成長為誰也撼動不了的參天大樹。
可是魏忠賢派王體乾前來,張恪發現一個絕佳的時機擺在面前。大明財政之所以困頓,就是因為無法向肥的流油的工商業徵稅。
不過徵稅就等於從別人身上割肉,難度之大,絕對超乎想象。
眼下正好打著魏忠賢的旗號,把徵稅落實了。要罵就罵老魏,反正九千歲做得壞事夠多了,也不怕這一樁!
至於張恪,正好躲在後面撈取暴利,把觸角伸到富庶的江南……
願望是美好的,可是東南大族根深蒂固,勢力龐大,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他們鬥,就算強如張恪,也會灰頭土臉。
但是正所謂堡壘都是從內部破裂的,張恪手上不光有強大的義州兵,還有包士卿這樣的東南大家,而且半年多之前,遼東銀行開到了江南,銀元剛一推出就受到了熱捧。東南的商業發展是遼東的無數倍,幾乎每個人都垂涎銀元暴利。
知己知彼,還有談判的籌碼,也有強悍的軍隊,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這就是張恪和東南大族叫陣的本錢!
“毛中丞,拿著我的名帖去請東南各家,讓他們派代表到天妃宮赴宴。請來多少都無所謂,告訴他們,願意來可以商量稅賦的事情,要是不來,本爵立刻派兵前去徵稅,後果自負!”
我看是你後果自負吧!
毛一鷺不以為然地想到,可是張恪心意堅決,他哪敢反對,更何況要是讓那些大族丟了面子,也是好事情,他急匆匆前去安排了。
……
蘇州府,包府。
正廳之上,包有丁巍然端坐,左邊坐著四五個衣著華麗商人模樣的傢伙,在右手邊坐著包士卿,他剛從山東趕回來,一身風塵,不過氣勢不減,和對面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絲毫不讓步。
左邊第一位的胖大中年人冷笑道:“聽聞你們包家和張恪過從甚密,生意做得很大?”
“沒錯!”包士卿坦然一笑:“高貴方。你們也想參加嗎,在下一定幫著引薦。國公爺向來寬洪大量,有錢一起賺,豈不是更好!”
“呸!”
高貴方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包公子,我們前來,就是把話說清楚,張恪殺了我們的人,和我們過不去。你們包家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張恪一條道跑到黑。你們在江南的產業就別想維持!要麼就和我們站在一起,停止給劉家堡送糧食,送蔬菜,切斷供給,讓張恪撐不下去,乖乖滾回遼東!”
高貴方是右都御史高攀龍的堂兄,代表著高家,其他幾個人有代表王家的,有代表葉家。還有代表徐家,全都一起開口了。
“包公子,站在我們這邊,沒有你的虧吃。我們可以讓出一些絲綢份額,補足你們在遼東的損失。”
包有丁一聽這話,偷眼看看包士卿。
這兩年包家快速膨脹,包士卿當然是第一功臣。大事情都是他說了算。可是和東南大族鬧翻,那可是關係生死的大事,包有丁不能不慎重。
“士卿。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叔父,真要問我的意思?那就是吃誰的飯向著誰!”包士卿輕蔑地看著對方,笑道:“諸位,我高家壟斷了一半的呢絨貿易,每年獲利百萬兩。賺了錢,拿到日本換成黃金,再到江南出售,換成白銀。一年往返兩次,一百萬兩的利潤就變成二百萬兩,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