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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純黑色的小裙子

司機在宜大附中前一個路口等梁蟬。

上車後,梁蟬有些累,靠在舒適的座椅靠背上,閉上眼睡不著,只好睜開,望向車窗外。流水一樣的霓虹燈在眼前劃過,延伸到不知名的遠方。

回到家中,梁蟬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放下書包去廚房倒水喝。

容姨掐準時間煮好了宵夜,正好關火,在繚繞的白氣中回頭:“小蟬回來啦。下午包的小餛飩,你要吃幾顆?”

梁蟬探頭看進鍋裡,飄起來的一團團白色縐紗餛飩像天邊的雲朵:“九顆?十顆?”她肚子好餓,不確定能吃多少。

容姨笑了,拿碗的同時順手捏捏她的臉頰:“給你盛一大碗,剩下的再給他。”

這個“他”指的是邵霖風。

梁蟬正疑惑,書房那邊就傳來開門聲。

邵霖風趿著拖鞋,長指夾著煙,邊踱步而出邊露出沉思狀,似乎還沉浸在工作中。

梁蟬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根據容姨之前提到的一句,她推測大概是搞創作一類,作家?或者是編劇。

“回來了?”邵霖風看見她,不再思考新劇本里那個令人頭疼的轉折是否合理,換了副表情,唇角上揚,笑得如同冬日刺破雲層的暖陽,“新學校還適應嗎?”

“嗯,環境很好,同學也很好。”

梁蟬溫吞吞地回答完,忍不住多看他幾眼。他今天的穿著有點特別,上身是一件寬鬆的豎條紋襯衫,淺綠色的條紋,是那種非常清新的綠,一邊衣襬掖進白色休閒褲裡,另一邊任它垂著,長度到大腿。

很考驗身高的穿搭,因為一不小心會顯得個子矮,但他不會,他完全hold住了,身高腿長比例優越,堪比雜誌封面的男模。

如果不知道他的年紀,她會以為他只有二十歲。

容姨端來兩碗小餛飩放到他們面前,梁蟬的那碗果真比邵霖風的多。

梁蟬拿起勺子,撇了撇湯裡飄著的紫菜和蝦皮,入口前先問:“要不換一碗?”

邵霖風已經舀起一顆餛飩送進口中,話音因此含糊:“高三生辛苦,多吃一些,而且你太瘦了,風一吹就要跑了。”

沒有那麼誇張吧。梁蟬吹了吹餛飩,眼睫低斂,只當他在說玩笑話。

來到宜大附中的第一場考試,梁蟬前所未有的緊張。父母過世前很少過問她的成績,她在學校能夠名列前茅全靠自覺。她也不是那種天賦過人的學霸,每進步一分,都是她在夜裡刷題到後半夜的回報。

以前面對考試遊刃有餘的她,這次在考場上頻頻走神。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天邊赤橘色的火燒雲勾起她對那場大火的回憶,卷子上的字變成模糊的影像。

結果在意料之中,她考出有史以來最差的成績。

分數出來那天,回家的路上,梁蟬愧疚不已,把臉藏在膝蓋間,彎下腰去,前胸和併攏的雙腿相貼。

司機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問了兩遍需不需要去醫院。

梁蟬搖頭,悶聲說:“不用。”

班主任會給她的監護人打電話嗎?她該怎麼跟邵霖風解釋?他花心思送她進最好的學校,她卻沒有用最好的成績回饋他,他會後悔做出這個決定嗎?

感覺到車在慢慢停穩,梁蟬坐直身體,調整呼吸,下車去。

邵霖風在客廳裡,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一角,腿上攤開一本書,薄薄的木質雕花書籤在指尖翻轉。

他抬起頭,直直地看向她:“回來了。”

梁蟬駐足,彷彿回到幾天前的晚上,他說一句“回來了”,然後問她“新學校還適應嗎”,那麼溫和。

“嗯。”梁蟬侷促地走過去,在他開口前坦白一切,“我這次考試沒有考好,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努力。”

這是她醞釀了一路的話,沒有掩飾考差的事實,也沒有為自己考差了找藉口。

邵霖風很意外,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挑高了眉毛,甚至於他整個人都定住了。

兩秒後,他才像是被人解開穴道,放好書籤合上書,看著梁蟬認真地說:“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

梁蟬的腦袋低垂到最大限度,下巴戳在兩條鎖骨間,聲音低得需要仔細辨認才能聽清她說了什麼:“我考得很差,辜負了你的期望。”

邵霖風就像她的朋友,沒有一絲長輩的架子,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對她說:“過來坐下。”

梁蟬猶豫了下,坐去他旁邊,中間隔開的空間還能再坐一個人。

“我對你沒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