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告訴他王太后會對他不利,他就能早做防備,就不會被抓到這裡……
手臂逐漸收緊,我感到一陣窒息,就好像被冰冷的水淹沒一般。
深吸一口氣,我終究忍不住,再次向門口挪去,看了進去。
然而,剛剛探出頭去,我卻看入了一雙迷離的異色雙眸中。拉姆瑟斯抬著頭,顯然已經是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直直地望著我,不說話,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彷彿雕像一般。
卻像是在等著我的選擇。
我垂下了視線,胸口不斷起伏,眼前似乎有著什麼在閃爍,腦中好像有轟鳴聲,將我殘存的清明壓制趕走。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會受不了對方的視線而轉身逃走,正如我和他初次見面時我所做的那樣。然而,我卻抬起了腳,有些顫抖,卻堅定地向他走去。
人的一生要做很多選擇,有的大,比如說高考填志願,結婚物件等等;有的小,比如早上吃什麼,出門是走路還是騎腳踏車……
那麼,我今天做的選擇,又是大是小呢?
做出選擇的瞬間,我甚至沒有好好思考過——因為該考慮的早就考慮過了,這個時候再考慮的話,我肯定又會猶豫不定的,不如就聽從我心底的願望,讓感情壓過理智一回。即使是衝動什麼的,也無所謂了,我無法看著拉姆瑟斯在我面前受到這樣的傷害而無動於衷,我無法想象更加可怕的情況。
那是我一觸碰就會戰慄不止的噩夢。
“拉姆瑟斯……”我走到拉姆瑟斯身前,輕聲開口。
凝視我片刻,拉姆瑟斯忽然揚了揚嘴角,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帶著淡淡調笑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室內迴響,似乎還有絲釋然,“烏魯絲拉,你來了。”
烏魯絲拉,你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在瞬間讓我潰不成軍。
我跌坐在他身旁,捂著嘴唇,不想讓代表著脆弱的嗚咽溢位口。緊拽著拖地的長裙,我顫抖不止,眼前也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什麼都看不真切。
“對不起……對……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我在為什麼道歉,但除了對不起,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喂,烏魯絲拉變狡猾了哦,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沒辦法用我寬厚的肩膀和火熱的胸膛來安慰你。”
我只覺得被噎住一般難受,用手背擦去眼中的淚水,有些不可思議地仰頭。
拉姆瑟斯低著頭,與他的話語不同,他的笑容卻是最溫暖的。
恍惚間,我有了種被救贖的感動。
我覺得我好像瘋了。因為下一秒,我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小心避開那猙獰的傷口,輕柔地環住了拉姆瑟斯的脖子,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樣就……可以了。”我輕輕地說。
原來,我也是可以主動伸手的。
“哎呀呀,真是太難得了。”拉姆瑟斯的聲音有些虛弱,語氣卻絲毫不虛,甚至令人咬牙。
然而,我卻當沒聽到他的調侃,微微動了動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還記得我曾經說我是戰爭女神的侍女,陪著她一起下界的話麼?這當然是騙人的,因為戰爭女神什麼的,本就是一個謊言,但我確實是和夕梨來自同一個時代。只不過她是被西臺王太后用神力帶來的,而我卻是莫名其妙就來了這裡,附身到了這個名為烏魯絲拉的女子身上,擁有了她的部分記憶。”
頓了頓,卻沒聽到拉姆瑟斯的回應,我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加緊速度說了下去,“那時烏魯西在我身邊,要我假扮戰爭女神,我很迷茫,也很害怕,所以我不敢不聽他的。再後來,我見到了夕梨,跟在了她身邊,卻繼續捲入一連串的事件,直到最後被你救了,帶到了埃及。”
“這裡又是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我每一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惹了什麼麻煩就那樣死在了異鄉。知道我有多羨慕夕梨麼?她是被帶來的,所以有辦法能回去,可是我不行,我來得莫名其妙,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只能在這個野蠻血腥,沒有人權的時代過一輩子!”
“烏魯絲拉……”
“聽我說完好麼?”我的手微微收緊,深吸一口氣來舒緩我過於激動的情緒,“我其實本來想靠著你的。你的將軍府那麼大,一定不介意多我一個吃乾飯的。但我沒想到後面會出這麼多事……那些事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是我從離開你的將軍府起,就已經為王太后效命了。”
要說,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