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配著如此磅礴的身體,墨巨靈的頭當然也不會小,若他們的頭落入凡間,大大一座丘。
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墨色王冠的巨大可想而知。不過這些樣式頗有些古怪的王冠被墨巨靈戴在頭頂的時候不顯什麼,被摘下來後再仔細看,不明真相者會恍惚覺得:這怪帽子怎麼好像是花兒?
的確是。就是花。生長在外域荒北空曠宇宙中的異種奇花,也是赤霓和古仙被滅族後,唯一一種會對墨巨靈存有善意的奇特植物。
奇花生長於無盡虛空中,所以花兒本身也是虛空,它們存在於‘虛無與實在’之間,這些奇花生長的過程就是虛空侵蝕實在空間的過程,而花兒綻開的過程,又是實在空間衝破虛天的過程。
搖擺於虛實之間,很有趣的傢伙。
墨巨靈有關進化、涅槃的領悟,很大一部分思悟都是族內強大魔王觀花而來。所以這種奇花被巨靈奉為如吉祥花,族內修煉大成、超凡入聖者可採花為冠,便如墨色相柳,便如掌口和白肅。便如亥走。
奇花封冠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墨巨靈不在乎今日仙家與凡間自然的倫理正邪,但他們有自己的信仰,信仰之下自然也會有他們甘心為之赴死的榮譽。
每一頭墨巨靈都很在乎榮譽。亥走也不例外。
所以亥走心情不佳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的王冠捧在手中輕輕擦拭、輕輕摩挲……自從揮兵纏江井,亥走的心情就不好了:他本來已經將白肅救到了手中,結果還是被那個小子一劍兩斷,讓他手中只剩下一顆沉甸甸的頭顱。
因自己救援不利使得一位強大同族喪命,這讓亥走很不痛快,而更糟糕的是,蘇景是從他手中奪去了白肅的性命。從手心裡奪走的啊!這讓亥走一下子失去了‘掌握’的感覺。
強大就意味著‘我的意志無可改變’。就意味一切盡在掌握。自從亥走修煉大成這種感覺就自然而然紮根心地,直到遭遇蘇景……
還有,亥走親眼看到了蘇景的那一劍!
無知時當然無畏,可是見過了那一劍。亥走就明白自己的‘無畏’其實不怎麼值錢了。他曾自問。如果當時不是正巧諸路正色大軍匯合過來。小閻羅放手於自己這路兵馬一戰,自己會是個怎樣下場?
答案很不好。
如果是閻羅、道尊、佛祖或者大魔羅也就罷了,可對方只是個名不見經傳、只才飛昇幾千年的小傢伙。
即便亥走知道這種‘小傢伙’是個例。絕對是十萬不存一的罕見奇葩,但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沒真正打卻已經敗了,亥走知道自己不是蘇景的對手。
蘇景成名於不安州大戰,揚威在薔薇州奪寶大戰,但他真正以自己戰力震撼仙天的一戰是在十萬山獨斬十大天聖。十天聖的消失、復出是墨巨靈的設計,但他們復出的時候墨巨靈全族都陷入涅槃中,雙方沒辦法再有聯絡。
而斬殺十天聖時的蘇景,不過是完成了‘諸法歸一’的修煉,後來他尚有新一步的大飛躍:獨佔七神兵、圓滿殺千刀!除了最最核心的自己人之外,今日仙天眾多仙魔都不曉得小閻羅究竟是怎樣的實力,墨巨靈又從何得知。
對墨巨靈來說,蘇景絕對是個新冒出來的強敵。亥走則是唯一一個見過蘇景出手的巔頂巨靈。
有關自己對蘇景所見、對蘇景本領和寶物的理解,亥走已做詳細呈報……再之後就沒動靜了。
亥走率同本部兵馬頂在了最前線,他身邊、他身後真色大軍不斷集結,前方纏江井中散出的仙家威勢不斷增強,大戰的味道越來越濃重,兩軍之間的蕭殺之意越來越犀利,可雙方已經對峙了三月有餘,到現在還是在對峙。大尊的衝城之令遲遲不傳下,對面纏江井也樂得等待。
說一句亥走自己都不太願意面對的實話,他等得有些著急。這是很不應該的,不耐煩就代表著心裡不安定、就代表著一絲絲焦慮。而亥走明明是地位崇高的真色正神,本不該有這些負面心緒,會如此或許只因為他曾真正面對過小閻羅吧。
心緒不安定,所以他要擦自己的王冠,這是他的習慣,能讓內心安寧下來。正擦著帽子,王冠一角上掛著的小小銀鈴突然晃了晃,發出了叮叮噹噹的悅耳輕響。
亥走精神一振,鈴動,主帥召見。
……
纏江井就是在等,邊關要塞上的陣法佈置本為守勢設計,好像龜殼。雖然說法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守則依託大陣事半功倍,攻則舍長取短必落下風,何況今日纏江井上,明裡就一個大高手十四王,貿然強攻實在不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