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白天的蒼穹上忽然幾顆天星閃爍,旋即巨力沉降,圍住水鏽漢子身邊一次次狠擊,砸地面不傷人,但星力過後他置身的那三尺方圓地面,被砸沉了七尺。力道、深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剛好就是水鏽漢子的身高,貼著地面望去就只剩下小小一截髮髻露出,說不出的滑稽。
星劍過後,赤目怒喝聲音傳來:“什麼人問劍離山,擾了仙家清靜!”
雷動緊接著開口:“星天劫數、玄天覆滅剛過十年。離山尚在休養中,這時候來論劍論道,道友你的臉皮修沒了麼?”
兩句話裡三大宗師齊顯身,拈花收了劍快步跑到坑前,蹲下來,壓低聲音:“道友快快走吧,那光明頂蘇景正趕來,他都好久不曾吃過碳烤人肉了,最近口滑得緊。”
坑中跳出來,水鏽漢子哪還敢再多逗留。回頭對諸多弟子道:“我們走!”說著。伸手去招自己掉落的叉子法器,不料忽覺得心中一陣冰冷衝騰而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之後自己與法器就此被截斷。
水鏽漢子又吃驚又心疼。本能抬頭。這才發現山門處不知何時多出一個美麗到不可方物的年輕男子。漂亮男子冷冷開口:“自己不解劍不懂道。卻來離山論劍論道的,法器留下來吧。”
說著大袖一擺,百餘道劍氣呼嘯去。囚龍弟子散落在地的法器被盡數擊碎。再明白不過的意思:這種東西我離山不要,但你也休想再拿走。
塵霄生一直不喜歡‘誰都能來離山敲鐘論劍’的規矩。今日由他主持門宗,離山有關敲鐘問劍的規矩須得小小的修改些了。
哪裡還有強撐、嘴硬的餘地,水鏽漢子面色灰敗,帶著弟子匆匆下山。
拈花湊到師兄身邊,笑道:“這也就是在離山,若在齊鳳,他們能活?”
雷動天宗手摸下巴,撇嘴:“所以沒人敢去齊鳳問劍,都來離山敲鐘!”
塵霄生笑了笑:“是啊,我也覺得太厚道了不好。”言罷轉身回山去了。
師兄回山時,正逢蘇景趕來,塵霄生笑道:“師弟來晚了,剛打發了,樊翹一個法勢橫掃一片。”
拈花出主意:“無妨,你若有心,我帶你追上去再打他們一頓!”
蘇景才不會去去追,直接邁步來到‘問鍾’前,無聲咒催運片刻,抬手將一道篆法加持於鍾內,矮子們從一旁看得好奇:“什麼法術?”
蘇景不急著回答,又催動火法煉製了十餘道符撰,遞給駐守山門的普通弟子:“值守時佩戴,輪值時候,記得將護符傳下去。”
待幾位弟子點頭、將符撰帶好,蘇景揮手敲了下問鍾,刺耳鐘聲內猛又添出一道高亢啼鳴、直衝雲霄!
啼鳴巨響,只得聞於方圓三百丈內,若在三百丈外,再聽不到絲毫聲息。
小小一道‘喝棒’法術,若修為淺薄者聞之,當場便會兩眼一翻,先昏睡個三天三夜再說。蘇景加持下的這道法術,意思再明白不過:別什麼人都來敲鐘,連這鐘聲都擋不下,睡醒了就趕緊回家去!
加持法術於鍾,蘇景拍了拍雙手,問師兄:“會不會顯得小氣了?”
剛連人家小修士的法器都砸爛了的塵霄生應道:“反正不大氣。回頭你記得再尋幾塊平整石板擺放路旁,離山門口總亂七八糟躺著些閒雜人等,不太像樣。”
相顧大笑,師兄弟返回門宗去了。
一晃又是六個月過去,樊翹巡遊人間,以無雙城的收徒標準尋得三十四名娃娃,請烏鴉衛帶上他們去往無雙城,樊翹自己趕回離山向蘇景覆命,進入山門時微微吃了一驚:
山門左側,石板鋪坪,上面躺著好幾十人,正沉沉昏睡。。。。。。
短短半年,這已經是第四批上離山敲響問鐘的修家了,無例外,都是得大潮之惠,新晉的散修、小宗。
大潮來得好,但是對這些修家來說時機卻不算太好:天門大宗、前輩名宿都在療傷之中,這是給了他們嶄露頭角的機會?錯了錯了,修行不是考武舉、不是打擂臺,何必出頭何來爭勝?!
新晉修家只看到離山好大名頭好大光彩,卻未見過星天劫數時,那一道道又無名隱修結陣打上天空的浩然力量,更是奪目風流!
東土名宿的隱遁,對這些後起之秀來說影響:少開了一重高遠眼界、少見一重真正風采。他們見不到高人深法,且又是類似‘一朝得道’般得跨入修行少了心境上的陶冶自省,心中難免生出幾分狂念。一劍飛去大巖崩裂,沾沾自喜、只道‘比著離山又如何’。
樊翹搖搖頭。沒多說什麼,直接如山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