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說完,蝕海又對蘇景打一聲招呼:“我也下去雲海看看。”
勑衍海、褫衍海,雖不敢就此篤定,但也有三五成可能,蝕海迫不及待想要去試一試下方雲海是否真有神奇之處,一頭紮了下去。蘇景急忙喊了聲:“下去後勞煩大聖照看下顧小君。”
“曉得了。”話音落時,兇蠻小子化身巨蛇。搖頭擺尾之間掀起萬巨浪,鑽進大海中去了。
忽啊忽啊,小十六沒急著跳海,縱身躍起纏在了蘇景的手臂上,伸著腦袋對大聖喊了兩聲,大概是提醒蝕海小心,別驚擾了它的老家親戚。
隊伍兩分,一在上一在下,聯絡時刻不斷,彼此策應著前行。所有人都抖擻精神。或利劍出鞘戒備或真元行運蓄勢,加起了十足的小心。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山下雲上平安無事。
逗留的時候稍久,眾人也漸漸篤定。這一方化境讓天地逆轉。似乎只是‘擺個樣子’。天在下,地朝上,對侵入之人全無影響。蘇景一行都還是‘正’著的,行動坐臥遁遊施法全不受影響。如此想來‘翻天覆地’也不過是個搏出奇的擺設罷了,看上去驚心動魄,根子上卻和戲臺子上的佈景沒啥區別。
不過如此!
又再前行一陣,‘山下’的蘇景、戚東來先後心現警兆,同時止住腳步,再過片刻,前方十餘里外,一座尤其雄偉的倒垂大山,突然層林搖擺嘩嘩亂響,一條身粗足堪三十壯漢合抱,身長不知幾許的蛇形怪物自山根衝向山尖,所過之處土石開裂巨木碎裂,聲勢委實驚人。
怪物模樣倒是和蝕海大聖有些相似,腰臍以下為蛇,蛇尾陰沉沉的黑色,間雜著絲絲銀線,身體擺動間銀線迸射璀璨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上半身有些像人,頭顱、肩膀、雙臂都齊全,但從頭到身都批滿長長的白色鬃毛,非人、而是大猿。
毛色可能是白的,不過這怪物應該不喜歡洗澡,白毛變得駁雜灰敗,腌臢得很,一撮一撮地糾纏著,結成疙瘩無數,讓人看了就恨不得能拿上一把大剪,給它把那身髒毛剃掉。
半猿半蛇的巨大怪物‘衝下’山尖,尾巴纏繞山巔,身體倒垂下來攔住去路,一雙橙紅色的眼睛猛翻,瞪向蘇景,陰測測地口吐人言:“哼,什麼東西如此大膽。。。”說到這裡怪物的聲音微窒,眼前人整整齊齊的花花綠綠、乍一望去有些蜇眼睛,使勁眨眼後他才繼續道:“敢擅闖褫家聖地,皮骨留下,五臟留下,魂魄也留下來吧!”
山中怪顯身同時,下方雲海突然開始急急旋轉,一個洶湧宏大的漩渦頃刻成形,再眨眨眼,另一頭怪物從渦心緩緩升起,大小與倒垂山尖的兇獸相若,體態也頗有幾分相似,同樣下半身為蛇形,但顏色截然相反,亮閃閃的銀色蛇身,一道道黑紋雜陳,上半身不是猿猴,是一頭黑色水獺,若非它個子實在太大顯得兇殘,其實倒也有幾分憨態,開口如雷聲音興奮:“哈,什麼東西如此大膽,敢擅闖褫家聖地,皮骨留下,五臟留下,魂魄也留下來吧!”
水中怪物喝問時不看蘇景等人,同樣是橙紅色的眸子,緊緊盯住被它攔住去路的顧小君。
山下的,黑尾白身;雲中的,白尾黑身,說辭一般無二,不過一個‘哼’一個‘哈’。兩頭怪物都是少見的大個子,在它們面前,蘇景等人彷彿蝗蟲。
還不等蘇景回答,雲海中再起巨浪,一條鐵灰色的巨蛇浮上海面,蝕海顯身。
大聖的真身何其了得,相比之下半黑半白和半白半黑又都變成了小小爬蟲,而巨大身軀之外,更加催魂奪魄的還是大聖的滂湃妖威,凜冽四溢,瀰漫天地!
蝕海的聲音平平淡淡:“皮骨留下、五臟留下、魂魄也留下?”
“哼,也不是非留下不可,某家不強求。”倒垂山尖的蛇猿大妖聲音還是陰測測的,只聽他的語氣全無退讓之意。
“哈,正好不餓,你們要不想留就算了。”漩渦中的蛇獺介面,高高興興的樣子,空長了個大個子,一點也不兇了。
對方言及‘褫家聖地’,很像此間守護妖靈。念著十六的面子,大聖總算客氣了些,沒直接撲身上去開飯,冷冷道:“識相便可活命,我且問你。。。。。。”說到這裡,鐵灰大蛇雙目中又有兇光流露,只因一上一下兩個怪物口風雖軟了下來,可攔路的架勢全然未變,惹得大聖不悅,就此改了話鋒:“還要攔路?非得要見到棺材才肯落淚?就怕到時悔之晚矣。”
“哼,山中白哼,海里雲哈,在此看守褫衍海、重任在肩,世世代代,自古時先祖到後輩子孫,從不會半分懈怠。”垂山的蛇猿叫做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