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事情要求人幫忙,何須陰褫來報恩,收下了鱗片卻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窮其一生都沒動用此物,鱗片傳承下來。王家子孫生就性情淡漠,大都用不上這片陰褫鱗,且小世界吐納幾百年一次,偶爾有事也趕不上褫衍海開放的時候,是以這片蛇鱗始終沒能派上用場,最終落到王靈通手中。
如今王靈通將此寶進獻肆悅王,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想把先祖施以陰褫的恩情,還在肆悅王身上,向陰褫借兵一道,助守死不瞑目宮。說來也巧,鱗片剛剛奉上不久,褫衍海小世界就吐納了一次,王靈通正待出發適逢方家兄妹一行回營覆命。。。。。。
有關借兵的事情,自有王靈通去和陰褫首領說,方亥和麾下十七刺客在此行中只執護衛之責。確保王靈通一路安然無恙。
其實以王靈通的本領,也根本用不著方亥、方菜等人的護佑,但一來最近幽冥越來越不太平,身邊帶上一隊精銳更添穩妥;
另則,莫看肆悅王對對敵兇殘殺伐果斷,但他對自己人頗為寬厚,褫衍海算得一個神奇地方,鬼王看重方家兄妹,特意讓他們同行以開眼界添閱歷,若是能和小世界中的陰褫一族結下些交情。對方亥方菜將來更是大有好處。
路途平靜。全無兇險,王靈通與方家兄妹趕在小世界吐納堪堪結束時抵達目的地,成功進入褫衍海。
說到這裡,面具下的妙目靈動一轉。目光掃過白哼雲哈:“剛進褫衍海。王靈通就接連領受到幾道氣意。。。。。。有黑雨、也有判官。王前輩的鼻子特別靈光。我覺得他家祖先在陽間時可能是條好犬。”說著,少女笑了,面具隨五官而動。閃爍冷冰冰金鐵光澤的鐵面上顯出了個柔柔軟軟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
褫衍海算是世外之地,有黑雨的氣息也就罷了,但還有判官的‘味道’,讓王靈通頗為警惕。小鬼差妖霧淡然插口:“為何要警惕判官?”
少女這才醒悟自己失言了,愣了愣,搖頭道:“我沒說過,你聽錯了。”太久遠的事情不太確定,但至少最近這一百年裡,當著紅袍大判管的面前,明目張膽地和陰陽司差官耍無賴的鬼,方菜應該是第一個。
還未被‘沁染’的時候王靈通便對判官心懷戒備,此事頗有可疑,蘇景轉目望向大聖,後者點頭會意,巨大身軀化作一段青煙鑽回了盆景山,把被囚禁于山中的王靈通弄醒,追問緣由。
王靈通受墨巨靈侵染,變作狂信之人,不過這對他的記憶全無影響。懷疑判官是潑天大事,但他已成虔誠信徒,‘無關’的大事如今比不得一粒塵埃更沉重,所以大聖詢問時他並未隱瞞:“我始終有個懷疑,楊三郎、狼患都是陰陽司的手段,只是沒有真憑實據。”
大聖又問起他在褫衍海中的經歷,王靈通只微笑搖頭再不肯透露一字,蝕海沒了耐心,伸手把他重新掐暈。
蝕海一去一回片刻功夫,把王靈通的口供密語傳於蘇景,後者恍然大悟同時心生讚歎,王靈通果然是個人物,竟能猜到這重真相。
蘇景將口供轉述妖霧,小鬼差把眉毛微微一挑,隨後笑了起來,他想通了些事情,他笑的是因果神奇:
王靈通懷疑陰陽司,於判官而言這是天大罪過,可是於王靈通來說,若自己的懷疑坐實,陰陽司暗中操控幽冥亂世,又何嘗不是罪該萬死。他要查這樁案子,就得從判官著手。
乍一想去判官似乎很好收買,給些香火他們就做事,若再仔細琢磨:判官個個貪財,但他們做的那些事情。。。。。。哪裡是被收買,是他們在敲竹槓。看上去是一回事,根子上卻截然不同,一為被動,一為主動,相差天地。
收買判官、追查此案絕非易事,需得耐下心思慢慢來,王靈通耐心經營,終於攀上了一方小判官的關係,不是收買或者敲竹槓的關係,大家交往漸多,成了朋友——藍袍判,六品官,大人姓劉,主掌的陰陽司坐落在不津城。
陰陽司又是什麼地方?劉判官自己不曾察覺王靈通的心機,總衙卻早都察覺,肆悅王手下與不津判官靠得太近,似是有什麼目的,很快尺半小鬼拿著公文到不津司衙去報到,做了司中一名小小鬼差,他的地位低下,待身帶印信,六品陰陽司所有護禁法術都不會阻他半步,無論是機密公文還是大人在密室中與房客的低聲交談,他想看就看、想聽就聽。
惡鬼的壽命漫長,有什麼圖謀動輒綿延百年、千年毫不稀奇,王靈通有耐心慢慢拉攏劉大人,妖霧更不急躁小心追查,一晃幾十年過去,王靈通始終未曾顯露真正目的,只把劉大人當手足、朋友來走動,妖霧還未能查到他的目的